我是東陸之神,住在離璃月港很遠很遠的絕雲間。

東陸,即“春”。而我身為岩元素,也不知是哪得來一個蒼靈的神名,想必,應是我獨有能令萬物複蘇、林木蔥蘢的妙手……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這種能力,身為男孩子,這種能力實在太不實用。

我自誕生以來,至今也不過五百餘年,對那些活了幾千年的神仙來說,我連他們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奇怪的是,他們對我抱有些許敬意,卻又不約而同地遠離我,是因為我自幼就在體內激蕩、但又毫無用處的邪惡力量麼?

關於我的身世,就連從小照看我的魈上仙,都未曾提過隻言片語。我不知道我的母親是誰,隻知自己是半神之身,至於父親,我隻見過他一次,很小的時候,山間斜陽下,綻開的金蓮護盾為我擋住山鬼致命一擊,而他冰冷的眸光始終未願落在我身上一下。

五百年的孤寂很是痛苦,幼年時期孤身在絕雲間流浪,以苦澀花木為食,冰冷岩石為榻,經常被山澗猿猴叼走啃食,身為半個“神仙”,竟險些淪為山鬼獸類的美食,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的元素力不擅長戰鬥。

我的父母又為什麼自我降生就把我遺棄在此?

我時常坐在高高的山崖上,眺望遠處那座遠到模糊的璃月港,盼望著一個不可能的人,什麼時候再來這一回,看看這個被他放逐百年的孩子。

神遊間,身後來了個人。

“又是你……”

“哈哈,怎麼?小春神還不歡迎我?”

真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

這個人頂著一頭黃頭發,卻不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兩百年前,他找到了我,“總算找到你了!”

“什麼叫找到我了?”

他立馬改口:“呃……我看,我看你也是三百歲,與我年紀相當,交個朋友如何?”

我喜好清淨慣了,不想理他,但他顯然有備而來,就是死皮賴臉地跟著我,“小春神別這麼高冷嘛。”

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魈上仙,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想我高冷的話,那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歪著頭笑了笑:“非要說個名字的話,不如叫我塔塔好了。”

他並非璃月人,卻也沒告訴我身份,我隻知道他隻比我年長二十多歲,與我一樣,至今五百餘歲。

“要是從那一層關係來說的話,春神小殿下還得叫我一聲師哥。”

“呸!”

我對這個隻會嬉皮笑臉的人嗤之以鼻,卻又好奇道:“哪一層關係?”

他望向山邊遙遠的斜陽,汪洋般的深藍色浮起來,似乎不願意提及我與他之間的聯係,卻又不得不從這找到與我的一絲牽連。

“深淵。”

“深淵?”

“……”我的思緒停了幾秒,很快明白了什麼。

“你認識我的母親?”

“嗯。”

“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告訴我?……0.0”

相比起我激動的心緒,他一改平日裏的嬉笑,陷入安靜的情緒中:“很久之前,深淵至位高者名為柯絲克,我曾師從於她。我以為,她已是深淵之中的最強力量,可後來才知道……深淵還有另一位高者,師父名義上的姐姐——傳言中的‘靈祖’,她的力量可怕而神秘,甚至從未有世人見過她,包括師父。我們所知道的,隻有這個代號。”

“那她……”

“不錯,她正是你的母親。”

我想象過母親無數個模樣,卻從未想到她竟是惡魔般的存在。

塔塔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攤手笑道:“別這種表情嘛,她才不是壞人呢。說實話,她並非屬於深淵,‘靈祖大人’,隻是她在提瓦特的一個身份罷了,或者更確切地說,她是深淵的監視者。而另一個身份,才是令她走向萬劫不複的根源。”

說到此,塔塔臉上的笑容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一絲少見的凝重。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