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月笑了笑:“然後我就醒了。”
雲修離按住她的肩,覺察到她瑟瑟發抖的模樣,聲音微沉:“不就是個夢?”
容傾月‘嗯’了一聲,解脫一般的閉眼——她沒有告訴雲修離的是,夢裏她被囚禁的小屋子,是她前世還是神醫堂主時候,她的房間,那些氣息非人的人,都是她在神醫堂已經死去的同伴!
而……喊她快走的那個聲音,居然是雲修離!
喇叭花開放以後,她夢到的不是‘醒過來了’,而是‘來到了這裏’,就是來到這裏,來到東堯國的盛安二十七年冬,然後她成了‘容傾月’,那時候她被雲定謙處以杖責。
但是怎麼可能呢,她記得的明明是,她由於試藥而中毒,導師、醫生、朋友都束手無策,她死去的很突然,甚至毫無痛楚,感覺隻是睡了一覺,一睜眼,便來到了這個世界。
可是剛剛那個夢,又是那麼真實,她還能清楚的想起她最後將箱子放在了哪裏,還記得箱子裏放了什麼東西,還記得那些人的臉。
她居然因為一個夢……而懷疑自己的穿越。
“阿月,到底怎麼了?”雲修離見狀不對,扳過她的身子,強迫她注視著自己。
容傾月搖搖頭。
雲修離見狀,眉目一凜:“不打算告訴我?”
她似乎想了許久,才歪頭問道:“阿離,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喜歡我哪點?我也很普通,比不上蘇玉暖若汐仙子她們,你怎麼就偏偏看上我了呢?”
雲修離長眉一挑:“怎麼想問這個?我與她們並無……”
“回答我就好。”容傾月沉眸,“我自己也要想想。”
“……”雲修離驚訝抬頭,她要想什麼?她要想她為什麼會喜歡他?雲修離深吸一口氣:“阿月……”
但卻覺得突然無法開口!雲修離睜開眼睛:“你到底怎麼了?”
方才他在腦中回憶,居然確實……不知道為什麼會對容傾月有這種感情,她好像並不真實一般。
“阿離,其實我想起了很多東西,我一直沒有與你說的。”容傾月跳上軟榻,踢掉鞋子,雙腿彎曲,雙手抱住膝蓋:
“容王府的容傾月癡傻十年,怎麼會被打一頓就好了呢?她幾乎天天被打,為什麼那十年都沒有好,而在盛安二十七年冬天卻突然好了?”
雲修離一驚!揮手退去暗衛,瞬間偌大的房子裏,隻有他們兩人。
容傾月轉了轉腦袋,知道他是怕她的秘密被人聽見多嘴多舌,“謝啦。容傾月好的不明不白的,你真的不奇怪嗎?其實我都覺得很奇怪。”
雲修離驚訝的不是她突然好了,而是……她就是容傾月,她為什麼還一口一個的‘容傾月’?很少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直呼自己的名字吧?
而她今日所說的話,與他的猜想正好符合:“嗯?接著說。”
“你就沒有想過,容王府的那個膽小怯懦的她已經死了?而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傾月,其實不是這裏的人?”她問的小心翼翼,雖然有秦墨的例子在前,但是難免他的心裏沒有膈應。
雲修離啞然失笑,她還真是想說這個。
他能說,根據她的反應,他確實多多少少猜出了一點了嗎?
雲修離捏捏她的小臉,大約是因為那個夢的緣故,顯得有些蒼白冰冷。
他湊近,指腹輕輕摩挲著:“傻瓜,你是你就好,其他的,我並不在意。想必你的情況與秦墨相同吧?你們稱呼那個詞為‘穿越’。”
容傾月眨眨眼睛,她瞬間感覺自己的台詞被搶了,穿越這兩個字從一個古人嘴裏蹦出來還是蠻奇怪的,而且這人還能毫無芥蒂的接受。
不過也對,雲修離自己也是個神人,轉世輪回都能記得五千多年前的事,要是放到現在他就是一本百科全書!
“可是這與你的夢又有什麼關係?”雲修離揉揉她的臉,問道。
容傾月長歎一口氣,找了個抱枕往後一墊,一倒,眼睛看著天花板:“阿離,我以為我的穿越,隻是偶然的,我以為是我死後,時空出現了錯亂,我才魂魄上身到剛剛死去不久的容傾月身上。”
雲修離蹙眉,難道不是這樣?秦墨便是如此的情況。
“可是。”她突然扒著雲修離的衣袖:“剛剛我夢到……”
她將夢境仔細說了一遍,包括她聽到的聲音,是雲修離的聲音。雖然可能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夢到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解釋她的穿越,這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