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Mark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雙目灼灼地盯著宋誌超道:“今晚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現在給我個準信兒,能不能搞掂?”
宋誌超將自己信手把玩的火柴盒放在桌子上,目光絲毫不躲閃地看著Mark:“有難度……”
“那就是做不了了!”
“我還沒說完---”宋誌超嘴唇翹了翹,“有難度才會有挑戰,而我恰恰是那種最喜歡挑戰的人!”
Mark笑了,“我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不錯,做男人嘛,就要向高難度挑戰。要不然三天怎麼賺到一萬?來,為了你這勇氣,我敬你一杯!”
Mark主動倒了一杯酒敬給宋誌超,旁邊陳建軍也站起來陪酒。
三人對杯,一飲而盡。
坐下後,宋誌超這才說:“雖然我願意挑戰這個高難度的任務,不過還需要Mark哥你的配合才行。”
“你放心!格老子,隻要你需要的我都提供給你,誰要是不配合,誰就是龜孫!”
“嗬嗬,那到時候就有勞Mark哥了。”宋誌超笑眯眯地說道。
陳建軍算是看出來了,別看宋誌超才十七八歲,這個後生卻城府很深。
今晚這場宴席從頭到尾他都掌握著主動權,搞到最後,與其說是他在求Mark給個工作,不如說是Mark哥在求他幫忙。
三天賺一萬,可能嗎?
換成別人的話,陳建軍估計早就笑了;可是對於宋誌超,他卻笑不出來。
……
接下來大家又聊了幾句,說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然後宴席就解散了。
宋誌超和陳建軍把Mark哥和他女朋友送到酒店門口,揮手作別後,看著他們開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緩緩離開。
這年頭,有一輛桑塔納的私家車已經很了不起了。
至少宋誌超就看出來,陳建軍盯著車屁股一臉的羨慕。
“軍哥什麼時候也買輛車耍耍?”
“那玩意燒錢,買不起。”
“不是買不起,是不舍得吧。”宋誌超衝他露出一個笑臉,“有時候拚命賺錢,更要舍得花錢,花錢越多,才能賺的越多。”
這是什麼邏輯?陳建軍不懂。
宋誌超接過那名女服務員遞過來的西服外套,從錢包內取出三十塊,遞給女服務員道:“辛苦你了!”
女服務員高興至極,不斷說著感謝的話。
陳建軍咋舌,“你出手可真夠大方的,怪不得要三天賺一萬了,像你這樣,有多少錢都不夠花。”
宋誌超笑了笑,“軍哥在心疼我?我剛說了,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嘛---再說,我還買了她兩對耳環。”
“那也用不了三十。你可知道,我那錄像廳賣半天票才能賺夠三十塊錢。”
“軍哥謙虛了,你的錄像廳一天至少上百塊。”
“就你知道。還要交稅的,給人保護費的,落到口袋也就幾十塊。”
宋誌超點點頭,“那軍哥有沒有興趣和那個Mark一起經營舞廳?”
“什麼?”陳建軍一愣,眼睛瞪得賊大。
不用他說什麼,宋誌超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年頭,開錄像廳雖然賺錢,可哪比得過開舞廳。開錄像廳賺的是一百兩百的小錢,開舞廳賺的卻是上千上萬的大錢。
“我需要做什麼?”陳建軍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話音都有些顫抖。
“很簡單,快速把你的錄像廳賣掉,然後湊足十萬塊!”宋誌超用手指勾著西服,搭在肩膀上,“記住,一定要快。”
陳建軍猶豫了。
讓他立馬做出決定賣掉賴以生存的錄像廳,他真的有些做不到。
宋誌超沒再多說什麼,對於他來說,提醒陳建軍這麼一句,隻是為了還他一個人情。至於陳建軍能否做到,就看他自己了。
勤儉持家,足以小富即安。
破釜沉舟,方可大富大貴。
一重境界,一重天。
可惜,很多人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