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了抱孩子,又送上一個豐厚的紅包,在遞給蘇亦琛一支煙的時候,被他皺眉拒絕了。
“差點忘了你現在是當爹的人,確實應該把煙給戒了。”他把煙盒重新收了回去,蘇亦琛看著他,沉吟片刻還是開口道:“當初,故意把顧藝清的消息透露給顧惜的人,應該是你沒錯吧?”宋東禹的表情有過片刻僵硬。
這個反應更加證實了蘇亦琛心裏的猜測,他解釋了一句:“別誤會,不是要跟你秋後算賬的意思,隻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其實跟顧惜第一次見麵之後,蘇亦琛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
她知道顧藝清的全部消息,卻獨獨漏掉了自己在新聞發布會上當眾找她的那條。
除了有人刻意透露之外,他想不出第二種可能性。
而這個向她透露顧藝清消息的人,應該同時還對他充滿了敵意。
除了宋東禹之外,他也想不出第二種可能性。
“你猜得沒錯,她姐姐的事情,確實是我故意透露給顧惜的。”事到如今,他們連孩子都生了,宋東禹還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他苦澀地笑了笑:“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初我從湖邊救回來的顧惜,是多麼死氣沉沉的一個人,她好像對治療並不在意,醫生說她的子宮受了重創,她也沒有一點波動,隻有一次在財經雜誌上看到了你,她才變得不太一樣,後來,我就稍微動用手段調查了一下你們的關係,顧惜愛你,你卻愛著她的姐姐,這是我調查之後得出的唯一結論,她已經死過一次了,為了同一個男人再把自己折騰死第二次,這在我看來並不劃算,所以我就想著,或許該讓她對你徹底死心,我把你們的事情半隱瞞半透露地告訴了她,並且提出要帶她去歐洲學習珠寶設計,顧惜很快就同意了,她在設計方麵很有天賦,這或許得益於她在情感上的失敗經曆。”“可我當時已經向媒體宣布了我在尋找顧惜,並且讓害她的人都付出了代價!”蘇亦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個男人斷章取義,憑著自己的喜好讓他跟顧惜錯失了整整四年。
他歇斯底裏的質問換來宋東禹的一聲淡笑:“就算我卑劣了一次,難道還不能為自己爭取一下嗎?我也想控製自己的感情,可是沒有辦法,就像顧惜控製不住她對你的感情一樣,你曾害得她遍體鱗傷,而她卻仍舊回到了你的身邊,不管怎麼說,這一局都是我敗了,敗得一塌糊塗,也輸得心服口服,你想怎麼樣算舊賬都沒有問題,是我的過失,我會承擔。”“但你也救了顧惜的命,不是嗎?”蘇亦琛的怒意已經完全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理解的豁達,“我剛才就跟你說過,我沒有任何要秋後算賬的意思,無論你做過多麼卑劣的事,你救過顧惜的命,光這一點就足以抵消一切了,是我應該向你道謝。”宋東禹很是訝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從前隻覺得他霸道成性,對顧惜有種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支配感,但今天,他似乎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新的認識。
他也不是個愛鑽死胡同的人,友好地朝他伸出一隻手:“這份謝意我接受了,也祝你跟顧惜白頭偕老。”“會的。”兩個男人就這樣化幹戈為玉帛了。
蘇亦琛回到休息室的時候,顧惜正抱著孩子在裏麵喂奶。
經過一年多的調養,顧惜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不再是從前頻繁抽血時那種病懨懨的樣子,豐腴卻又恰到好處,無論看多少遍都讓他覺得賞心悅目。
而他們的兒子,也被喂養得白白胖胖的,抱在懷裏活像一個小糯米團子。
“你在想什麼呢?”顧惜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發現蘇亦琛就站在門口,半晌她都沒聽到腳步聲,足以說明他已經站在這裏好一段時間了。
“沒什麼。”蘇亦琛走過去,一手抱起了兒子,一手又摟住她,“就是覺得,一切都還來得及,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