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解,顏蝶陌的頭微微一低,頭上珠釵微響:“我挖錯了……”
萬祁陽和萬泓淵同時臉色一變,卻不作聲,反倒沉大驚呼連連:“艾瑪!我去!”
沉大叫一聲, 顏蝶陌的心髒就“噗通”一下,好歹小點聲,這麼多人看著,她還要臉。
萬泓淵見她不吭聲,便知羅霄所言屬實。既然的確冒犯了人家,那麼得客氣一點:“賜座。”
羅霄微微一笑,這才是應該有的待客之道嘛。他一落座,就悠哉悠哉地品起了茶,還忘我地連連稱讚:“好喝好喝,從小到大,沒喝過這麼醇香的茶。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茶杯一看就是上品。”
小廝應和般地連連點頭,不斷地吞著口水。羅霄嘿嘿一笑:“太子殿下,我這小廝好茶如命,賞一杯給他罷。”
沒見過世麵的主仆倆讓沉大微微嫌棄,還是第一次遇見直接伸手要東西的人。
“賞。”
萬泓淵一點頭,一個宮女端著一杯茶送到了小廝的麵前。這下好了,大家在殿內悠然地品茶,而顏蝶陌和浮生在殿外一直喝著西北風。她身子哆嗦了一下,腿不由地麻了起來:“浮生,咱們溜吧。”
這餿主意讓浮生連連搖頭:“現在太子殿下在罰我們站,咱們站一會兒就好了。”
“萬祁陽為什麼不幫我?”她餘光瞥了一眼也在品茶的他,心氣鬱結。
“誰讓我們該罰。”浮生輕歎一口氣,在萬安挖墳是大罪,何況今天姐姐還挖了人家的祖墳。罰站一下,也算便宜了。
正當兩個人嘀嘀咕咕的時候,坐在寶座上動也不動的萬泓淵道:“退下吧。”
如同得到大赦的顏蝶陌,趕緊動身離開,疾步往南中殿走去,生怕萬泓淵等人會反悔一般。
臨了要分別的時候,顏蝶陌頓住腳步:“對了, 浮生你的奶奶什麼時候進來?”
“晚點,晚點。”浮生神色猶疑,拔腿就要走。
顏蝶陌一把拉住他,道:“奶奶生病了?”
浮生搖搖頭,奶奶的身體好得很,隻是東中殿現在有三個身染瘟疫的人,老人家住進來的話反而不好。
“要不要去軍營看看秋息?聽說她最近舞刀弄槍,指不定學到了什麼。”
“我累了,”浮生眼皮垂了垂:“今天回家,奶奶拉著我講了很久的話,好姐姐,你讓我休息去吧。”
顏蝶陌正打算問什麼,小夜和春喜已經來迎她了,她唯有點點頭:“好吧,那我也先回去。”
浮生鬆了一口氣,拔腿就跑的樣子和顏蝶陌一模一樣。小夜一笑:“小姐,你快把浮生帶壞了。”
見她們笑眯眯的樣子,顏蝶陌打量了她們一下:“這麼開心,我偷偷溜出去,你不生氣?”
“氣倒是生完了,隻要小姐平安回來就好。”春喜嗔怪道,原本她們一開始就是又自責又著急,現在見小姐平安歸來,自然什麼氣都沒了。
“我跟你講一件事,不過不用害怕,千穆她……”正當顏蝶陌把這勁爆的消息告訴她們的時候,一個人從天而降,抓住顏蝶陌的肩膀,將口中的煙氣送進她的嘴裏。
兩個人的唇靠得很近,卻不相碰,隻有白煙在兩個人唇間環繞。極其曖昧的姿勢,讓小夜看得目瞪口呆:“離火……你幹嘛?”
“噓,療傷。”閉著眼睛的他,唇並沒有動,聲音似乎是從身體裏發出來的。
清涼的舒暢感,在顏蝶陌的全身遊走,酸痛的手臂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寒氣,令她沉重的身體輕盈了不少,整個人舒坦不已。
“呼……”離火吐出最後一口白煙,手才從顏蝶陌的肩膀移開。
“娘子,好點了沒有?”他語氣裏的寵溺,讓小夜很不是滋味。
顏蝶陌尷尬地看了一眼她,平時療傷就是暗暗進行的,今天離火真是腦子進水了。
“小夜,你怎麼啦?”離火一鬆開顏蝶陌,就眼巴巴地來到了小夜的麵前,如同往常一樣天真。
總不能說吃了小姐的醋,何況這隻是療傷。各懷想法的人,讓氣氛尷尬了起來。顏蝶陌不由地向春喜使了一個眼色:咱們快閃。
春喜會意,扶著顏蝶陌默默地離開了。離火不知死活地喊道:“娘子去哪兒?”
顏蝶陌隻當什麼都聽不見,和春喜加快腳步。果然才走出數十步,就聽見離火求饒:“小夜,好痛好痛,耳朵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