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林潔說的一樣, 江誠律師事務所裏眾人皆是一身西裝革履,表情肅穆,以至於推門而入的三人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也不知是否下雨的關係, 律師事務所裏隻有零星的一兩個客人,以至於此刻陳簡感覺到數道若有似無的目光。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你好, 我找江誠,之前有打電話預約過下午兩點的時間。”
感覺到林潔隱晦似帶著些許擔心的目光, 陳簡一邊自如的與著前台對著話, 一邊卻是不動聲色的伸手握了握林潔的右手權作安慰。
屬於林潔的手心有著長久握筆帶出的薄繭, 手掌略薄, 手指纖細,手感卻是恰到好處。
不過僅僅隻是數秒,陳簡就鬆開, 心頭更是難得沒有升出一絲綺麗心思。
在前台走了不過數分鍾,一年約四旬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從右邊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文質彬彬,態度是恰到好處, 讓人會不由生出信任感。
“你好, 我是江誠。
陳簡小姐是吧?”
“我是陳簡, 江誠律師你好。”
陳簡向前一步應聲。
原本並行的林潔落後一步, 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的右手, 明明空落落的手掌, 此刻竟似有無數珍寶一樣, 令她舍不得移離視線。
“大廳說話不方便,還請跟我到辦公室詳談。”
“好。”
陳簡走到辦公室門口,轉頭看著那不知何時已經落後好幾步的一大一小, 態度自然的催促:
“林潔,還不進來?”
“啊~媽媽媽媽~”
直到此刻,林潔方才收回視線,先是看了一眼陳簡,之後才隨意從口袋裏掏出事先備好的小玩具任寶寶遊玩。
“鑫彤,安靜點,媽媽有事。
好,我跟鑫彤過來了。”
前一句是一本正經的對著寶寶的教育,後一句卻是應聲了。
兩人差距的那幾步,在林潔加快步伐後極快的追上。
當辦公室門被關上時,約十幾平方的辦公室裏,陳簡已經有了兩個最為堅定的後盾。
雖然一個後盾因為一個搖頭玩具笑得眉眼盡彎。
另一個打定主意隻做安靜的聽客。
“陳小姐,這是陳冬誠先生的遺囑,公證都已經做好。
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簽字後就可以生效。”
文質彬彬的江誠本質卻是急性子,一點也不客套,直接在辦公桌上翻找了一下,直接把三份文件遞了過來。
陳簡收回目光,看著麵前的三份文件,微微沉默了一會,接過。
哪怕內心依舊抗拒著,但既然走到了這裏,也不差這一時半回了。
更何況耳側那刻意細微卻存在感十足的兩人,也足夠讓陳簡能夠心平氣和。
“遺囑
我江冬誠自願將”
三份文件並不長,除了那些文糾糾的套話,中心思想就如江誠在電話裏說的那樣,不外乎是要把名下的財產全數給了陳簡,合計金額共計193萬元。
雖然遺囑有效的前提是立遺囑的人必須意識清醒並且有第三方公證,但三份遺囑除了最後的一個手寫的簽名及紅色的手指印,竟是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而也正因為沒有多餘的一個字,那從接電話開始就有的疑惑在此刻更是到達了一個顛峰。
為什麼要給她?
不管是之前無情無義的離開,還是她冷酷拒絕捐贈骨髓後最後不愉快的見麵,於情於理男人都不該給她才是。
“陳小姐,這三份文件是否有問題?”
耳側響起江誠的話語,陳簡恍然回神,方才發現竟是看這三份文件有半個小時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