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渾身籠罩在醫院冷冰冰的燈光裏。
他發稍透光, 被染成銀灰色,看起來十分溫柔,他的瞳孔卻是一片漆黑, 裏麵唯一的光點是蘇南梔。
他把滿滿的溫暖都留給了他。
馬基對著蘇南梔伸出手:“過來吧,我的小王子。”
他動了一下的指尖, 揮出一點五彩斑斕的星光,他手裏拿著玫瑰, 筆挺得不像曾經的父親,而像個男人。
【馬基???就是他???】
【義父x養子, 也太好磕了!!!義父也太浪漫了吧嗚嗚嗚!!!我慕了!!】
【就是第一副本裏麵的義父和畫中美人吧???發出雞叫!!!義父真的好瘋啊!!!簡直跟陛下有得一拚!!】
【那個瘋批美人啊?不會有人比他更瘋了!】
【就這?就這?不會真有人覺得來個星星點燈, 就是浪漫吧?】
【笑死了, 這到底是哪個策劃設計的, 快把我笑死了!!你們不覺得老婆的版本過於強了嗎?】
【老婆這麼可愛, 讓他強!!!】
【禦景狗狗又要吃醋了!!!】
禦景察覺到蘇南梔的僵硬, 心裏那股不爽逐漸彌散開來。
為什麼呢?
好不容易搞掉一個對手, 又冒出來另一個。
剛才屋子裏還有好幾個,保不齊還有別的。
怎麼樣才能讓眼前人徹底屬於自己呢?
禦景移了移視線,落到蘇南梔那一截白如玉的脖子。
纖細、脆弱,白而透的皮膚裹著血管, 似乎一掐就會碎掉。
古怪、血腥的念頭在腦海裏湧現出來,如同粘稠的血液, 禦景甚至會想——是否因為他是那麼多肮髒肉-球的集合體, 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輕輕垂下自己的睫毛, 嘴角翹起一點弧度。
他捏著蘇南梔腰側的手臂開始用力。
腦子裏的那個聲音逐漸放大——
【殺了他, 你就可以把他永遠留在遊戲裏麵!】
禦景腦海裏湧入更多的聲音,他看到了幾個與他長得基本一樣的男人。
靠得近一點,他能夠感覺到靈魂的顫抖, 不用說禦景已經明白是什麼情況。
眼前的這寫零零碎碎的東西,和他擁有同源的靈魂。
他們用共同的聲音,告訴他:“殺了他。”
許許多多的記憶湧入禦景腦海,曾經的他們分散在許多個副本,似乎隻為了一個目的:不要讓那個人把他帶走,所以隻能殺了他,把他永遠留在副本裏麵。
“可是……”
他們在這些世界裏,一個個想要殺死蘇南梔,可沒有一個下得了手。
現在輪到他了。
禦景環顧著蘇南梔腰,力度一時之間沒有控製住,他殺死蘇南梔的念頭逐漸變大,直到他聽到蘇南梔低低哭了一聲。
“你弄疼我了……”帶著哭腔的聲音,軟的、滑的,帶著嬌而不縱的抱怨,又有些無奈。
禦景低頭,蘇南梔眼底有光,淚花花的,像眼底點綴著一顆珍珠,有些過於亮眼,惹人憐愛,禦景喉嚨幹澀,他咽了下口水,突然就明白了,下不了手是因為喜歡,是因為愛。
他舍不得蘇南梔疼。
蘇南梔無奈的抱怨:“你老是弄疼我。”
禦景替他揉了揉腰:“以後不會了。”
蘇南梔目光淡淡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有說。
兩個人四目相對,又什麼都不用說。
馬基拿著那朵玫瑰,表情十分難看。
他不得不承認,等待著蘇南梔複活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以至於讓這麼多的蛆蟲盯上了自己的寶物。
尤其是眼前的這個。
不過是他搞出來的一堆失敗的實驗品,居然敢拐騙他的寶貝,實在是不可以忍!
馬基折了那朵玫瑰,他邁著步子走過去,清瘦的身體因為西裝筆挺修長。
他扣住了安合的肩膀,一雙可以稱得上溫柔的眼瞳,如同夜色一樣沉靜。
安合渾身都在抖,不知道為何,馬基的那雙手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感覺到的是徹骨的寒冷。
仿佛在自己身上的,不是一雙手,而是毒蛇冰冷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