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覺得今天做的一切都白做的,心情頓時跌到了穀底,好在這時候張家的大兒子張子涵找了過來。
“唐叔叔,長河叔叔,爹叫我來喊你們回家吃飯。”
七八歲的小子已經長得很高了,走近後又重複了一遍,“晚飯已經做好了,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在吃的麵前,一切事情都可以往後推,唐高索性啥都不想,帶著長河就回了張家院子。
廳堂上擺了一桌非常豐盛的飯菜,葷素均勻,色香味俱全。
唐高和長河坐定,拿起筷子的時候,才發現長河手上那枚草編的戒指已經不見了,不知道被這小子放到哪裏去了,該不會嫌棄太過簡陋,隨手扔了吧。
唐高想到扔了,略有些不高興,但轉念又想一個草編的戒指而已,長河能扔一個,自己還不能再編一個?
想要多少有多少,看長河夠不夠扔,哼。
吃過晚飯,夜色已經降了下來,唐高背著手,慢悠悠地走出院子。
長河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後,唐高頓住,“那個……小長河,我散散步,你不必跟著我。”
長河道:“有危險。”
唐高不滿道:“這荒郊野嶺的農家村莊,能有什麼危險?你這人就是,太草木皆兵了。”
長河聽到這話,隻好不再跟著。
唐高就偷偷摸摸趁著夜色去到河邊,拔了幾根雜草,好在月色明亮,還能看清些許景象。
沿路他還低頭看了許久,想要找到長河扔掉的那個戒指,可惜了那東西太小,又加上夜色昏暗,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到。
唐高泄氣地想,那就重新編一個好了。
回頭還要狠狠嘲笑長河一番,居然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扔掉,真是太過分了。
一邊往張家院子走,一邊就隨手編好了一枚草戒指,仔細看來看去,仿佛跟傍晚那枚不太一樣。
唐高覺得長河眼神敏銳,指不定能看出破綻來,立時又重新編了一個。
這個編得尤為用心,唐高看著成果,覺得十分滿意,絕對跟傍晚那個一模一樣了。
西廂房的燈亮著,長河就坐在床邊,那張麵癱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唐高推門而進,輕輕咳了一聲,長河立時站了起來。
但看這反應,若是平時自己還沒推門,走到屋子外頭他就應該察覺了,不知剛才在想什麼出了神,竟半點都沒察覺。
“長河,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唐高裝得十分嚴肅。
長河一副悉聽吩咐的樣子。
唐高很滿意,“你可知道,我剛剛出門散步,又走到河灘去了。”
長河默不作聲。
唐高繼續道:“你看看我帶回來什麼?”
說著唐高就從懷裏掏出一枚草編戒指,遞到了長河的眼前。
長河下意識動了動手指,“這個……”
“很眼熟是吧?”唐高冷哼一聲,“可不就是傍晚我跟你求婚的時候,親手給你戴上的?你竟然把它扔了!好大的膽子,你就算是不喜歡我,也不應該如此糟踐我的心意,這可是我親手編的,這世上獨一份!你竟然如此不知珍惜!你……”
唐高捂著胸口作心痛欲絕狀,長河接過唐高手裏的那枚草編戒指,“這個是世上獨一份嗎?”
唐高別過臉去,不欲再看長河,“那是自然,我自己編的,我還不知道?長河,你真是傷透了我的心,枉我對你如此看重……”
演戲自然要演全了,唐高準備借此博取長河的同情,從而拿下這個小長河。
但事情往往出人意料,長河的臉上並沒有絲毫觸動,他直接斷定:“少爺,這枚草編戒指不是傍晚那枚!”
“怎麼可能?”唐高非常肯定,“我自己編的,我還不清楚?它究竟長什麼樣子,我自然是最了解的,明明就跟傍晚那枚一模一樣!”
說著這話的時候,長河突然從懷裏拿出一個香囊,“真的不是。”
明明是平淡無奇的四個字,唐高卻聽得心裏一咯噔,完蛋了,該不會長河沒把戒指扔了吧?
該不會就藏在那個香囊裏了吧?我勒個去,這小子到底什麼時候揣進懷裏的,還精心放在香囊裏?
唐高回想當時那一路,長河根本就沒有任何時間,所以他斷定對方扔了。
但現在……這回丟臉丟大發了。
誠如唐高所料,長河那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打開了那個看起來略有些陳舊的香囊,從裏麵拿出一枚草編戒指,“傍晚那枚在這裏。”
“這……這……”素來口若懸河的唐高卡殼了。
長河又道:“剛才少爺說,這草編戒指世上獨一份?”
唐高不知怎麼,突然覺得臉疼得厲害。
“是……是啊。”
“那現在有兩枚,是怎麼回事?”長河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真誠地看著唐高。
唐高:“……”
他自然不能示弱,立時想到長河手中的香囊,這東西看起來也有好幾年曆史,不知是哪個女子送的。
“你手裏那香囊怎麼回事?是不是哪個女子送給你表白心意的?哼,你居然背著我偷偷摸摸藏了這麼久?”唐高立時轉移話題,朝長河發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