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重重地點頭:“好,她父母以後我們也常去探望。”
“嗯嗯,等你好起來。”鄭蓉強調重點,“要好起來才能去做事。”
“嗯,我會好起來,你也要好起來。”
“我們會好起來的。”
怕外麵風大灰塵大,鄭蓉又拉著夏燃回了書坊,她刻意聊起了別的話題。
半小時後,她要趕車,便起身告辭,夏燃把她送出書坊,直到她的身影沒入在人群中徹底找不到蹤跡,她才慢慢收回目光,站在原地,流著淚。
她的朋友,一直鼓勵著自己的大姐姐,離開了。她的朋友,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隻能窩在家中,日日忍受苦痛。
她痛恨惡性疾病。
奶奶和江年一直坐在後麵看著夏燃和朋友交談,見她們落淚一顆心就懸在空中,又見他們笑了起來,跟著她們一起笑。
隻是笑不過三秒,就見夏燃朋友出門去夏燃也跟著出門去了,半天不見回來,江年扶著奶奶起來追出門去看見夏燃站在馬路邊上發呆,忙走上去。
“燃燃,怎麼了?”
夏燃回過神來:“我沒事。”她又搖了搖頭,“沒事。”
江年讓奶奶陪著她,自己去叫車。
在車上,夏燃的眼神始終是望著窗外,回到醫院,她也沒有說話,直接躺在床上。
看她興趣不好不想說話,奶奶和江年退出病房來到陽台,等她恢複。
江年低聲問:“奶奶,剛才那個是夏燃好友嗎?”
奶奶歎息著點頭,大約猜到了些什麼,心中傷悲,方才的女孩子她認識,叫鄭蓉,才24歲,是個幼兒園老師,還這麼小為什麼要遭到如此厄運?
江年也悲憫起來,方才那姑娘看上去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清新伶俐……
陽台上的二人惋惜哀憐,病房內的人默默垂淚。
怕引起氣促,她忙抹去眼淚,強迫自己不許哭,她把抱在懷裏的書放回書桌上,有風拂過,翻開了書,扉頁寫著:夏燃,加油,會好起來的。
她翻開書,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知識點,有深有淺,新舊不一,有很多是後來加上去的。
夏燃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奶奶和江年立馬衝了進來,奶奶抱住夏燃拍著她的背叮囑她不要哭太久,江年聽得不是滋味,這勞什子的病連哭都不得自由。
但他也怕夏燃有事,便收起書,蹲在床邊給她擦淚。
夏燃止住眼淚,卻咳起嗽來,可被痰卡住了咳不出來,用手示意奶奶幫她扣背排痰。
奶奶讓江年扶住她的肩膀,她自己手心成杯狀扣緊,手指密閉,沿著肋骨由外向內、由下到上叩擊,扣了幾下有緩解夏燃的咳嗽但還是沒排出痰。
“奶奶,我們換一下,我力氣大,我來扣背。”怕奶奶不放心,他又說,“我見過楊阿姨扣背,我自己回去後也試了,可以的。”
二人換了位置,江年扣背,奶奶扶人。
江年沿著肋骨由外向內、由下到上叩擊後又摁著夏燃鎖骨凹陷處,猛扣了一下,將夏燃的痰從肺部排了出來。
一口血痰。
奶奶眼淚就掉了下來忍著不出聲,拍完痰後,夏燃舒暢了一些,見奶奶哭了,她拉住奶奶的手:“奶奶,沒事,就一點點,不影響,我吸會氧就好。”
奶奶強忍眼淚笑著說:“好,沒事,我們來吸點氧。”
說著便扶著孫女半臥在床,戴上麵罩鼻導管進行吸氧。
奶奶坐在旁邊守著她,江年也沒有走,坐在旁邊看著,她的眼睛真好看。即使被遮住了大半張臉,一雙眼睛明明亮亮的。
沒多久,明明亮亮的眼睛閉上了,嚇得江年猛然站起身來被奶奶拉住,江年反拉住奶奶:“奶奶,夏燃沒事吧?”
奶奶拍拍他:“沒事,她就是睡著了,在外麵呆了半天又哭了半天,能量消耗得太多了,累著了,休息一下就好。”
聽奶奶這樣說,江年才放下心來。
又過了好一會,夏正楊念做完檢查回來了,奶奶忙起身問結果:“怎麼樣?”
“檢查還沒做完,明天要接著做。”
“媽,你先別操心這些,我送你回家先。”
奶奶還想問什麼,夏正已經上前扶著她了,也就跟著她下樓去。
江年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楊念之後也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