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裏,陌生的裝修風格、陌生的房間擺設,以及陌生的她自己。

這是哪裏?她怎麼會在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連串的疑問一股腦兒地湧進腦海中,陸婉晴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抬起手撐住了開始隱隱作痛的腦袋。

劇烈的頭痛讓她沒有辦法再繼續思考下去,陸婉晴隻能暫時放棄了追尋真相,用手撐著身體兩側慢慢坐起來,但很快她又發現了另外一件讓她難以理解的事:

她身上穿的居然是婚紗?難道她已經結婚了嗎?

不對,已經結婚的話不應該還穿著婚紗,她現在這副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即將要舉行婚禮,或者是剛剛才舉行過婚禮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

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是在結婚當天發生了意外?因為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把身上的婚紗換下來就陷入了昏迷當中?

越來越多的疑問開始盤桓在陸婉晴的腦海中,偏偏她因為之前腦袋受過重創根本無法回憶起任何相關的細節,稍微一回想就會頭痛難忍,迫使她不得不停止這種虐待自己的行為。

就在陸婉晴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找人問個究竟的時候,房間的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她下意識地轉過頭望向門口,就看見一個身穿淺色家居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個男人看起來有點兒眼熟,但是陸婉晴卻叫不上來他的名字,隻能傻呆呆地看著他朝自己走來。

“你總算是醒了。”關承均走到她身邊坐下來,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撫上她的臉龐,手指從她的眉眼之間一直往下滑落到嘴角。

陸婉晴微微皺起眉頭,有種想要躲開他手的衝動卻又強忍了下來,她一臉疑惑地看著麵前的人,“你是誰?”

撫摸著她臉的手微微一頓,關承均眼睛裏快速地閃過一絲驚奇,“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陸婉晴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記得,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的話讓關承均陷入了沉默,之前醫生就告訴過他,陸婉晴的頭部在車禍中受到了重創,很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即使醒過來也可以會忘記從前的事。

剛才在陸婉晴開口之前,關承均心裏還抱著一絲希望,但現在聽到她親口承認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關承均的心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你到底是誰?”陸婉晴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又開口追問了一次。

她現在腦子裏沒有任何關於以前的記憶,就像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所以她急需一個人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是你的丈夫。”關承均回過神來,語氣平靜地回道。

“這麼說,我們真的結婚了?”因為之前就已經有了心裏準備,陸婉晴倒是沒有對他的話產生懷疑,“可是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們結婚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問得很急切,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即使關承均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失憶了。

“發生了什麼並不重要,你隻要記住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就行了。”關承均並沒有為她解答心中的疑惑,而是答非所問地說道。

但是陸婉晴即使失憶了也明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她抓住關承均的手急切地追問道:“怎麼會不重要呢?我總要想起來自己是誰、你又是誰,我們為什麼會結婚,還有……”

“你認為,我們為什麼會結婚?”關承均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陸婉晴微微一愣。

她剛才就是隨口提到了關於結婚的問題,沒有想到關承均居然會這麼在意,而對方陡然轉冷的語氣和審視的目光,更是讓她明白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一個禁忌的話題。

關承均諱莫如深的態度,讓陸婉晴意識到他們兩個人的婚姻似乎並不像她想的那樣簡單,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不知道。”

“那我來告訴你答案好了!”關承均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裏帶上了一絲冷漠與疏離,“我們之所以會結婚,並不是你認為的那樣兩情相悅,而是對你的懲罰。”

他說完也不管陸婉晴有什麼反應,直接轉身走出了房間。

陸婉晴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她終於意識到關承均說了些什麼的時候,對方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了,房間裏再次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不過,他說的“結婚是對你的懲罰”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以前曾經做過什麼對不起關承均的事嗎?可如果想懲罰她的話,關承均為什麼要選擇跟她結婚呢?這樣做到底是懲罰她,還是懲罰他自己?

自從那天關承均突然表現出對她的“敵意”之後,陸婉晴心底就對他多了一絲防備,要不是她昏迷的時間太長、身體還很虛弱,她說不定早就想辦法偷偷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