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來的查爾斯公爵,看到血獅的時候意外又篤定。

他牽著的小孫女抬頭看著他不解的問道:“爺爺,什麼是血獅啊。”

查爾斯看著戴著鴨舌帽,容貌已經變得和以前很像又有點不一樣的沈未央說道:“很凶蠻的一種變異凶獸,也是葉修離養的畜生,這種東西除了攻擊力強,更重要的是聞到血就興奮,不咬幹獵物的最後一滴血都不會放棄狩獵。”

“尤其是它那雙爪子,上麵的肉刺很尖銳,速度也很快,是天生的獵手。”

沈未央握緊欄杆,緊緊的盯著另一邊的入口,她的阿謹,就要從那裏出來了。

溫暖看著沈未央渾身發抖的樣子,覺得有點奇怪,拉著查爾斯問道:“爺爺,這個姐姐怎麼在發抖啊,她就是昭昭對嗎,可是她怎麼不一樣了,昭昭怎麼每天都在變漂亮啊,暖暖也會一天比一天漂亮嗎?”

“會的會的,”查爾斯把她抱起來,叫她安靜點,“暖暖乖,現在現場需要安靜,說話的小孩會被丟下去的。”

他們Y國人沒那麼多忌諱,雖然鬥獸場這種地方比較血腥,但是他們並不覺得帶孩子過來有什麼不妥。

溫暖看著那隻血獅也覺得可怕,被爺爺這樣威脅以後,就隻敢抱著爺爺的脖子不敢再說一句話。

沈未央則是緊緊盯著另一個入口的位置,等著冷懷謹出來,一顆心忐忑不安的跳動著。

等冷懷謹出來以後則在瞬間驟停。

那還是阿謹嗎。

那個狼狽的全身上下沒一塊地方是好的傷痕累累的憔悴的男人,怎麼會是她的阿謹。

阿謹怎麼會變成這樣。

形容枯槁,一身狼狽。

那麼愛幹淨有潔癖的一個人,此刻卻變成了這樣狼狽的樣子。

沈未央握緊欄杆的扶手,眼淚大滴的砸下。

怎麼會這樣呢。

冷懷謹好像抬頭看到了她,不過隻是目光掃過,並沒有多餘的情緒,最後目光的落腳點在冷崇那邊。

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首先想的也是保護她。

這個人怎麼這麼傻。

沈未央淚流滿麵。

Chris站在她身邊安慰道:“其實已經比預想的要好了,你這樣,他看著心裏也不好受。”

最起碼現在冷懷謹四肢健全。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別說四肢健全了,在進鬥獸場的第一天開始就會被凶獸撕碎,像是申潔那樣的下場。

沈未央忍住心裏的難受,目光重新落在那個已經開始和血獅搏鬥的男人的身上。

當他避開血獅那一爪子翻滾落地的時候,周圍爆發一陣興奮的尖叫,喝彩他這一動作的幹淨漂亮。

這讓她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割裂。

人的悲歡本來就無法相同。

有人金榜題名就有人凍死街頭,有人燕爾新婚就有人屍沉江底。

而此刻,她同她愛人的悲哀,落在觀眾眼中,隻是一場精彩的搏鬥。

這個世界上,他們向來隻有彼此。

所以最後,在冷懷謹體力不支的倒地的時候,她綁著牆壁上垂下的裝飾綢帶,縱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