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又進急救室了。

想起在醫院受苦的自己十月懷胎時生下的孩子,沈未央就心如刀割。

阿諾才那麼小,小小的一個孩子,每次她去看他的時候,他都會乖乖的拉著她的袖子叫媽咪,乖乖的和哥哥姐姐做遊戲,從來不抱怨他打針的時候有多疼。

他知道媽咪為了他很辛苦,所以他什麼都不說,小心翼翼的,盡量不給她添更多的麻煩。

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沈未央沒有一絲遲疑換了方向,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門關上,她打開浴缸的開關放水,然後坐在那裏咬著袖子,沉默的流著淚。

沈未央,你有什麼資格任性。

你的孩子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你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的。

門外,冷懷謹沉默的盯著浴室的門。

水聲掩蓋住了沈未央抽噎的聲音,但是他能感覺到她突然轉變的態度。

剛才她推開自己的時候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能確定,她剛才確實是想直接離開的。

但是停頓看了一下手機以後,她就轉了方向朝浴室走去,好像決定留下了。

是收到了什麼信息還是看到了什麼新聞之類的消息,導致她留了下來?

看著漸漸出現在浴室磨砂門後的那道窈窕的側影,冷懷謹的目光暗了暗。

“不是準備離開嗎?為什麼突然又留下了。”

等她洗完澡出來以後,冷懷謹直接問她。

他希望她能直接對他坦誠。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擦頭發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冷漠的說道:“如果我離開了,我怕你叫何楚過來照顧你,我不再喜歡你了,但是也不喜歡你和何楚走得太近。”

“四年前如果不是她,我不會經曆那麼多苦難,我比憎恨你還要憎恨她。”

她果然還恨著自己。

一把鏽跡斑駁的鈍刀紮在冷懷謹心頭。

他沒說話,沈未央便又問道:“當然,如果冷總實在不願意讓我守著你,想要何楚過來照顧你的話,我現在也可以離開,我·······”

不等她說完,冷懷謹拿過她手中的電吹風,把她拉到床邊坐下:“我幫你吹頭發。”

男人修長的手指溫柔的在她發間穿梭,沈未央坐著的方向對著浴室的鏡子,能看到冷懷謹給她吹頭發時認真的神情,心髒處蔓延出一股酸脹的感覺。

這樣和諧的畫麵,是她以前的求之不得。

但是現在,活下來的是一個想救孩子的母親。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吹完頭發以後,她主動的想要吻冷懷謹,但是被冷懷謹避開了。

之前還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的男人,瞬間變成了一個清心寡欲的修道士,避開她以後就轉身去了浴室。

是因為自己之前說的話讓他掃興了嗎?

沈未央咬著唇呆坐在那裏,心裏有些難受。

沈未央,你矯情什麼?

就算冷懷謹現在再髒,為了孩子的骨髓,你也沒資格嫌棄他。

收起你心裏那點可憐的自尊阿諾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