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我有了自己的名字-朱棣。亦有了天下最高貴的出身-皇族。
那一年,父皇在應天稱帝。我和一眾兄弟們都有了自己的封號和未來的藩國。
母妃告訴我,我的藩國在燕北,自古就多慷慨悲歌之士的燕北。在那一隅之地,我將成為終身的塞王,為大明,為父皇拱衛疆土。
我依然記得十二歲那年,宋先生教的那首《出塞》
“秦時明月漢時關,
萬裏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
是了,那句不教胡馬度陰山,成為了我終身的使命,從我受封的那一天就了然於心。
父皇榮登九五,給我們一眾子女滿門榮光。卻沒能給我一個承歡膝下的童年。九歲時,母妃在病中聽著我無濟於事的哭喊,永遠閉上了雙眼。
從此,似乎與人倫親情再無緣。父王的冷漠和忽視,兄弟們似有若無的白眼。讓我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我要有價值。
十五歲,軍演初露頭角,十六歲,隨朝中大將出征漠北,順利凱旋。
從那時起,在眾人眼中,燕王朱棣不可小覷。
再後來,娶妻,就藩,一切按部就班,也波瀾不驚。
如果不遇見她,如果沒有後來的際遇,或許,我會和舉案齊眉的妻子度過平淡的一生。會安心做一輩子的塞王。
是她,在看似平靜的歲月裏,與我相濡以沫,卻從內打破了我最初對人生所有的規劃。
那一年,正是暮春時節。我回京述職,覲見完父皇後就去東宮拜訪大哥。
那日,空氣中彌漫著似有若無的水氣,下著朦朦朧朧的細雨。江南的春就是這樣,仿佛整個籠罩再一層薄薄的煙霧中一般。
陪大哥用過午膳後,我在東宮內的斜角花園裏散步。到底是春意盎然的時節。滿園子的春色呼之欲出,各色的花骨朵含苞待放,草色綠茵,被這和暖的春風一陣陣地增色。
這季節的顏色,讓我移不開雙目。那屹立在花叢中的人,映入我眼簾的那一刻,像是狠狠地在我心頭抓了一下。她膚色白皙,身姿曼妙,剪水秋瞳更是猶如把人籠罩在這和風細雨裏。她是仙女嗎?否則怎麼會美的這樣不沾凡氣?
我見過的美人不少,這樣一眼抓心的從未見過。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大嫂常氏太子妃的親妹妹,鄂國公的三千金常雨微。
我想娶她,想要給她最好的一切。那幾乎是我下意識的念頭
大哥大嫂得知了我的想法,欣然促成了這門婚事,親上加親,何樂而不為?
雨微就這樣成了我的側妃,隨我回了北平。
她有些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她名字叫雨微,但她喜歡晴朗清爽的天氣。我初見她時覺得她如驚鴻仙子,可她確實個極有凡俗智慧的人。她成了正妃妙雲的好幫手,把整個燕王府打理地有條不紊。不光如此,還做的一手好菜,甚至開得一手藥方。我常年征戰,落得風濕和胃疾,她用纖纖十指消減了我的病痛,把我照顧地舒服妥帖。我們度過了一段琴瑟合鳴地幸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