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如畫回頭看去,喊話之人正是張峰,這位新縹緲宗的太上長老。
洛如畫勉強笑了一聲:“張師兄。”
張峰心底疑惑,正打算問一問洛如畫是如何脫離秘境來到雨海的。不經意一抬頭,這才發現天上竟然還有兩人,張峰看清楚韓信麵容,感應到韓信修為以後,整個人麵色瞬間難看下來。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洛如畫能出現在這裏,應該就是韓信做的好事了!
山門處,淚眼模糊的司徒棠,擦了擦臉上淚水,飛速朝著自己娘親飛過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要救出來的娘親,今天竟然會出現在她麵前!
司徒棠在洛如畫身前停下,仔仔細細看了洛如畫許久,沒有出聲。那一聲原本該立馬喊出來的“娘親”,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這時候,天空上的異常已經被縹緲宗弟子發覺,王止和白瑤一前一後飛到天上,前者是感應到修士氣息出關,後者則是純粹覺得那兩個真人修士不懷好意,打算出來看一看,可不能讓他們打擾了木頭的閉關。
洛如畫不自覺淚流滿麵,上前幾步,輕輕摸了摸司徒棠臉頰,竟是和司徒棠一般無二講不出話,最終隻能默默流著淚,將司徒棠摟入懷中。
司徒棠有些茫然失措一般,任由自己娘親摟著自己,一雙美目中已經沒有了傷心,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茫然。
洛如畫強忍淚水,輕輕拍了拍司徒棠後背,帶著幾分欣慰開口說道:“小棠長大了。”
隻是想起自己今天和女兒重逢,獨獨少了自己夫君,洛如畫原本強忍著的淚水,再度滾滾而下。
司徒棠突然用力掙紮起來,最終一把推開洛如畫,一言不發,直接朝著自己住處飛去。
洛如畫一臉愕然和不解,不住喊著自己女兒名字,跟著追了過去。
張峰看著這一幕,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白瑤目光在司徒棠和洛如畫身影上停留了片刻,這才轉頭打量起吳銀鬆和韓信起來。
張峰看著韓信,沉聲開口:“韓信,想不到數年不見,你竟然成了真人。這份天資,說是驚世駭俗也不為過了。”
韓信淡淡一笑:“隻是運氣好罷了,沒什麼值得說道的。”
張峰眉頭一皺,呂布衣剛死不久,這韓信就帶著洛如畫一起過來,這是何意?
張峰悶聲開口:“韓信,我洛師妹是你放出來的?你帶她來是何意,準備和我縹緲宗拚死一搏麼?”
麵對韓信,張峰還是有底氣的,自家宗門幾個玄靈修士,加上白瑤和大玄靈鹿茸,對上一個剛剛晉級的韓信,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一旁的吳銀鬆,則是摸著自己胡須,麵帶微笑聽著,若是這韓信接下來打算和縹緲宗開戰的話,那麼他可就要讓這位新入靈顯境界的韓道友明白,雨海,終究是登天宗說了算。
司徒棠飛回自己院落,坐在院中椅子上,怔怔發呆起來。
洛如畫就在旁邊站著,麵帶擔憂神色看著自己女兒。
她擔心自己女兒。
她怕自己女兒不認她,畢竟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一個在女兒還小時候就離開的娘親,終究是算不上好娘親的。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棠茫然的眼神裏,終於出現了幾分生氣。
司徒棠轉頭看著自己娘親,扯出一個笑容,輕輕開口說道:“娘親,爹他不在了。”
洛如畫直接淚崩。
雖然早就知道這麼個事實,隻不過這句話從自己女兒嘴裏說出來,實在是太過傷心了。
洛如畫勉強維持住心境,輕輕抱著自己女兒,開口安慰著:“娘知道,你爹沒辦法陪你走下去,以後就由娘陪著你了。”
司徒棠喃喃說著:“娘親,我很想你。”
洛如畫身子一顫,強忍淚水,努力著平靜開口:“娘也想你。娘還給你做了一雙鞋子,鞋底繡了一對鴛鴦,記得你小時候說過,最喜歡鴛鴦了。”
隨後洛如畫聲音驀然傷感起來:“娘把鞋子做的小了。誰也想不到,以前那個小不點女孩兒,再見時候已經這麼大了。”
“你看,是不是有些小了?”洛如畫急忙拿出鞋子,輕輕遞到司徒棠眼前。
司徒棠看著鞋底那對紅色鴛鴦,隻覺得無比刺眼。
眨了眨眼睛,消散了那些紅色以後,司徒棠才將鞋子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點頭說道:“確實做的小了。”
洛如畫和司徒棠這對母女,在分開十幾年後,重新見麵時,兩人拿著一雙女紅普通的鞋子,抱頭痛哭。
天空上的韓信看到這一幕,似是不經意的發出了一聲感歎:“果真是母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