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沈清林的窮凶極惡,桑離隻是淡定的一笑,道:“王爺,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我自從被你軟禁以來,每天都乖乖的呆在屋子裏沒有動,連門都沒得出,我怎麼去安插人去?難道我有翅膀,能從縫隙裏飛出去?”
沈清林的目光似要吃人一樣,“你不要狡辯,我知道是你!”他冷笑一聲,一把抓住桑離的手臂,“就算他夏侯子宸打進來了又如何?本王的手裏,不是還有這麼一張王牌嗎?”
桑離強自鎮定:“你想怎樣?”
沈清林看著她猙獰一笑,“本王就是死,也要拉個人墊背不是嗎?”
桑離心裏一沉,一急之下,一個扭身就掙脫了他,一閃身,身形就退到了幾步之外,她冷笑一聲道:“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罷,她縱身從窗戶裏跳了出去。
沒錯,夏侯子宸之所以能這麼輕易的打進皇宮,絕大部分因素,是她提供了詳細的情報。而她之所以會留下來,不跟皇帝他們一起逃走,也就是為了能給夏侯子宸做內應。表麵上,她確實是被沈清林關起來了,而且,門口還有人把手著,監視著她的行動,但她的身手,沒有幾個人能輕易的製服她。所以,白天她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覺,表現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而一到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靜人的警戒心降低到最低點的時候,她就開始行動了。
沈清林不知道,其實,這個寒瀟殿裏是有機關的,挪開牆角的那座梳妝台,牆麵就會移動,裏麵有一條窄窄的夾道。沿著夾道往前走個幾分鍾的樣子,就到了寒瀟殿的偏殿。而沈清林的人隻守著關押她的主殿,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偏殿,於是,每次她都能悄然的從偏殿裏偷身出來,然後,借著夜色的掩護,做自己的事。這座皇宮,根本就不是沈清林的皇宮,宮裏的大部分都是皇帝的人,他們屈服於沈清林,但實際上,都恨不得把這幫叛軍給趕出皇宮去,所以,桑離要想找到幾個給她辦事的人,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沈清林和屬下們商議的對策,陷阱,一不留神,就能讓某個端茶送水的宮女或者太監給偷聽到,再轉達給桑離。再不濟,蒙個麵,打昏一兩個將士,一番嚴刑逼供,也能逼出一點消息來。而各個宮門鎮守的藩軍,之所以能這麼摧枯拉朽,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是因為,她學了飛雁關一戰中莫月娥的招數,事先讓人在他們的飯菜裏下了蒙汗藥,所以,夏侯子宸才能這麼輕易,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攻進了皇宮。正因為如此,才使得沈清林不得不連宮裏守衛的藩軍,甚至他的貼身侍衛都派了出去應戰。
但她不能承認,承認了,沈清林就知道這間屋子裏有奧妙了。她也不能在夏侯子宸的人還沒攻進皇宮之前就逃走,不然,也會容易露餡,引起沈清林的懷疑。但現在,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她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所以,當務之急,她得飛快的逃離他的掌控。
但她低估了沈清林對於用她來做“王牌”的勢在必行,所以,她的身子剛越過窗台,落到了外麵的地麵上,就聽呼啦一聲,圍過來一大群藩軍,看他們的衣著標誌,應該是沈清林身邊的侍衛。對於這些人,她是有所了解的,他們個個身手不凡,武藝高強,一對一的打,或許她有勝算,但一個對一群,要想從他們手裏逃出去,恐怕是比登天還要難。但無論怎樣,她也得拚死衝出去,不然,落到了沈清林的手裏,恐怕他再也不會放過自己了。當下她二話不說,一咬牙,一拔劍,衝上去就跟他們打在了一起。一時間刀光劍影,閃花了人的眼。
寡不敵眾,桑離很快就被他們製服了。哐當一聲,她手裏的匕首被人一腳踢落到了地上,她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沈清林眸光陰沉,冷冷的道:“把她帶走!”然後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往乾龍殿走去。
桑離被侍衛們押著,跟在了他的後麵。
乾龍殿。
當夏侯子宸帶人衝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高高的金光閃閃的龍椅上,沈清林穩穩的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沒有穿龍袍,但他敢坐在這個位置,就昭示了他的野心。台階下,順級而下站滿了安定王府的侍衛,他們個個手按在腰間的長劍上,麵無表情,蓄勢待發。
“沈清林,你好大的膽子!”夏侯子宸身邊的一個副將一個忍不住,上前一步用手一指高高在上的沈清林,大聲的嗬斥道。
沈清林眸光一冷,不屑的看一眼副將,目光落在了風塵仆仆的夏侯子宸身上。此刻,他滿身都是血汙,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別人濺在他身上的血。三千青絲稍稍有些淩亂,額際的碎發散落下來,俊美絕倫的臉上布滿了汗漬,甚至還有血汙,但即便是這樣,仍無損於他的雍容氣度。他一身銀甲,手裏托著銀色的頭盔,襯托得他越發氣宇軒昂,宛如俊美的戰神降世。他就那麼穩穩的走了進來,一步步的踱至大殿裏,腳步不疾不徐,神情冷峻,眸光深邃,傲骨錚然,氣度卓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