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呢?”她問子宸。
子宸深吸了一口氣,道:“探!”
“探?”桑離不解。
“嗯。”子宸點頭,“先打探清楚北胡挑起戰爭的緣由再說。”
“可如果北胡迫不及待先動手了呢?”
“無妨。我已向父皇遞交了折子,讓扶風去打前陣。父皇已經恩準,封扶風為先鋒大將軍,率五萬精兵前往邊關抵禦。如果北胡執意開戰,我們就奉陪到底。”
的確,依大燕如今的實力,區區一個北胡,的確不在話下。更何況,西楚剛成為大燕的友好國,一旦兩國交手,西楚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北胡絕對討不了好。隻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北胡的國主難道想不透嗎?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挑起戰爭?
子宸看出了她的疑惑,“所以,這就是我要探的目的。”
“明白了,”桑離道:“你打算怎麼探?”
子宸道:“我想親自去一趟北胡。”
桑離毫不猶豫道:“我跟你一起去。”
“好。”子宸點頭,微笑看她,“我們一起去。”
從今往後,所有的事情,他們會一起並肩麵對,他不會再把她當做隻會依附大樹的菟絲花,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欺騙和隱瞞。而是可以並肩作戰,可以將自己的生命交付於其的戰友,愛人。
三天後,柳扶風率領五萬精兵,即日起程,奔赴邊關迎戰。
京城百姓列隊為五萬將士送行,激動人心的口號喊得震天響:“旗開得勝,馬到功成!驅逐蠻夷,壯我天威!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群情激昂,人潮如水,夾道中,柳扶風率領手下精兵,在京城百姓的熱情中,策馬緩緩出城。白馬銀甲,馬上的男子一身盔甲,腰懸長劍,眉宇間英氣勃發,意氣風發,完全不同於平日的沉穩淡雅,舉手投足之間一派大將風範,讓人莫名的就覺得安心和信任,仿佛這一戰,還未打,勝券便已在握,他日定能凱旋歸來!
百姓們的熱情更高了,信心也更高了,歡送聲,鼓勵聲,打氣聲此起彼伏,振奮人心。沿道還不停的有人給將士們送東西,雞蛋,燒餅,饅頭等等,不住的往將士們的口袋裏塞,那飽含的感謝他們為國效力的熱淚和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柳扶風在馬上不停的向百姓們抱拳致敬,麵對他們的殷殷期盼,責任感更加強烈。他的心中激蕩萬分,暗暗發誓,此去邊關,不勝不歸!
軍隊已結集在城外,看到柳扶風領著眾將士從城中緩緩出來,頓時發出了震天的吼聲。
甬道邊,太子夏侯子宸已置好送行宴在等候,七月的風微微的拂過他絕美的麵頰,絕美出塵的男子青絲飛揚,白衣勝雪。
柳扶風微微一笑,下馬。兩個男人沒有更多的言語,隻端起酒碗,碰杯,然後,一仰脖,一飲而盡。
此時此刻,在國家安危麵前,在戰爭麵前,在生離死別麵前,個人的榮辱,個人的感情,個人的是非糾纏,都顯得那麼的渺小和微不足道,淡若清風。
喝幹了碗中的酒,兩個人豪氣的將酒碗狠狠的擲在了地上,然後,一抱拳,柳扶風翻身上馬,“太子殿下多保重,微臣告辭!”
子宸微笑:“柳將軍,等你凱旋歸來的時候,本太子仍然在這裏為你擺下慶功酒,希望將軍早日擊退蠻夷,令其歸降,以壯我天朝之威!”
“微臣定不負太子厚望!”柳扶風神色凝重,一抖韁繩,雙腿一夾馬肚,“駕”的一聲,馬兒撒腿而去。
眾將士跟上,綿延幾裏的隊伍逶迤前行,一個個精神抖擻,意氣風發,看起來非常的壯觀。
百姓自覺的排開兩行,有親人也在軍隊裏的,家人都來送行,聲聲叮囑,字字泣淚,萬分的不舍。不知這一去,何時才能再相見。盡管人群裏飲泣聲哭聲一片,但,卻沒有悲觀絕望的情緒在蔓延,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保衛國家的戰役,沒有國,哪來的家?隻有驅逐蠻夷,才能還我美好家園,區區北胡,天朝又哪裏放在眼裏?所以,隻派出了五萬精兵,因為他們相信,五萬,足以對付了!
所以,大家心裏都抱著希望,希望自己的親人和朋友能安全的歸來,早日全家團圓。
“子宸。”桑離牽來兩匹快馬。“我們也該上路了。”
“好。”子宸點頭,兩個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駕”的一聲,揚鞭策馬,風掣電馳般和軍隊前行的路背道而馳。
同往邊關,但他們抄了小路。
怕北胡的探子察覺,所以臨近邊關的時候,兩人略微做了一些打扮,子宸依舊白衣勝雪,氣度不凡,隻是在刀雕斧鑿般俊朗的麵容上貼了兩撇小胡子,一下子便有了成熟滄桑的味道。而桑離則戴了一頂有麵紗的鬥篷,遮住了那張驚為天人的臉蛋,一襲碧色的勁裝,看上去幹脆而又利落,舉手投足之間,英氣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