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丈夫似乎也認同了桑離的話,所以這會兒看嶽母又開始鬧了,不由拉了拉她的袖子,叫了聲:“嶽母!”

“不要叫我嶽母,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婿!”婦人狠狠的剜他一眼,望向桑離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姓商的,我女婿他人傻,沒見過世麵,你唬住了他,可別想唬住我。老娘吃過的鹽比你喝過的水還多,你心裏的那點小九九,別想瞞過老娘的眼睛。你以為拿五百兩銀子就可以打發我們了?告訴你,沒門!老娘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們……”

桑離揉著發疼的額角,“那你想怎麼樣?”

婦人冷笑一聲,道:“事情是在你的店鋪裏出事的,你也得負一定的責任,別想用五百兩銀子就打發了我們,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而是兩條人命哪。到時我們一走,你再一跑,萬一哪天抓不住真凶,那我們找誰去?”

一言既出,激起了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龔大娘說得對,誰知道這凶手能不能抓到呢,要是連這姓商的再跑了,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桑離沒想到這老婦人還挺難纏的,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勸說她了。

梁仲金一看這場麵不好收拾了,忙出來打圓場:“這位大娘,本官剛才已經當著眾人的麵都保證了,一定要將真凶緝拿歸案的……”

“行了吧,你就別揀好聽的說了,”老婦人冷哼一聲,“梁大人,據老婦所知,前些日子商記被燒的事你還沒抓到縱火犯吧?你甭想糊弄我們,誰知道這凶手你們能不能抓得到呢。”

梁大人頓時漲紅了臉。堂堂父母官,眾目睽睽之下被一老婦指責和質疑,可真夠尷尬的。“大娘,那你說,你要怎麼樣?”

老婦人一指桑離:“她,必須要為這件命案負責。還有那些穿了她的衣服出事客人,她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別以為有兩個臭錢就可以隨便打發我們。這個女人來曆不明,賣的衣服又古裏古怪,誰知道她為了賺錢,會在衣服上做怎樣的手腳?如果大人不把她抓起來,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我老婦人第一個不答應!”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桑離,怨毒的道:“還有,如果到時抓不到凶手,我就要這個姓商的女人為我的女兒和外孫償命!”

“對,把她抓起來送審,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眾人開始喊叫,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群情又開始激憤起來。

桑離不由歎了口氣,這老婦人,還真有兩把刷子,這麼容易就又重新挑起了眾人的憤怒。

梁大人一看場麵控製不了了,隻好無奈的轉向桑離,“商姑娘,你看?”

“不用看了,大人。”桑離道,“你把我抓起來吧,不然這場麵也沒法控製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畢竟衣服出自我的店裏,我應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梁大人也知道,這種局麵下,隻能先把桑離帶回衙門,不然難平眾怒。老百姓一旦鬧起事來,就真的沒法控製了,到時案子就更複雜了,這不正中了凶手的圈套?於是他朝桑離點點頭,道:“商姑娘,得罪了。”然後一揮手,“來人。”

“在。”兩個官差跑了過來。

“把桑老板帶回衙門,待抓到真凶後一並審理此案。”

“是。”

兩個官差朝桑離走了過來,“商老板,請!”

“姑娘!”

“姐姐。”

方穎和巧玲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沒事。”桑離衝她們微笑著擺擺手,“你們不用擔心我,好好照顧自己。等梁大人破了案子,咱們就又能見麵了!”說完,就被官差給帶走了。

巧玲哭出了聲來。隻有她知道姑娘曾經受過的苦,好不容易在皖南逃脫了惡人的魔爪,現在又要被抓進牢裏,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怎麼熬得住牢獄之苦?

方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巧玲你放心吧,姑娘一定會沒事的。梁大人不會為難她的……”

巧玲的眼神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去找王爺,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姑娘出來的……”

“是啊。”方穎也恍然了,“安定最大的官就是王爺,有他出麵發話,姑娘肯定會沒事的。”

兩個人便激動的扭轉頭,直奔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