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斬官梁大人徹底愣住了,“你說什麼?”

秋雨疾步上前,附耳急語了幾句。梁大人猝然變色。

“來人。”他大喝一聲,吩咐下去:“把犯人帶回牢裏,擇日再斬。”

砍頭這種事還有想什麼時候砍就什麼時候砍的?一時台下眾人麵麵相覷,老百姓們頓時議論紛紛,現場一片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這怎麼回事?”

“是啊,怎麼又不斬了?”

“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啊……”

有眼尖的人認了出來,“咦?那丫鬟不是梁府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嗎?她為什麼說犯人不能殺?”

“是啊,難道犯人是冤枉的?”

“可是這跟梁府有什麼關係?”

“……”

一時間,人聲鼎沸,大家都在討論,還有人高聲質問:“梁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把犯人押回去了?”

但梁大人根本不理他,他撩起袍子就急匆匆走了。

那個叫秋雨的丫鬟,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抬起頭來,神色尚在怔忡不解當中的女囚一眼,也跟在梁大人身後,匆匆離開了。

留下刑場眾多百姓一頭霧水,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輛關押犯人的囚車再度壓著女犯人從哪兒來又回哪兒去了。

梁大人匆匆趕回府裏,就見母親的起居室前圍滿了人,都在伸長了脖子往裏麵張望著,議論紛紛,卻沒人敢進去。

看到他,有人叫了一聲:“老爺回來了。”於是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讓給梁大人。

梁仲金陰沉著臉,大步朝裏走去。

他的夫人楊氏正在屋門口焦急的踱著步子,不時用手絹擦一下額際的冷汗。見到他及時趕了回來,下意識鬆了口氣,拭了拭冷汗,匆匆迎上兩步,道:“老爺,你可回來了。那女犯人沒有斬吧?”

梁仲金不悅的問:“怎麼回事?”

楊氏仍心有餘悸:“老爺,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梁仲金皺了皺眉頭,一撩袍角,大步邁過門檻。

一進去,他就愣住了。

隻見他的老母親梁老夫人正戰戰兢兢的盤腿坐於床上,而她的身邊多了一個姿容絕色的碧衣少女,此刻,那少女就悠閑的坐在那兒,手裏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赫然橫在梁老夫人的脖頸致命處。

梁仲金見狀,不由得勃然大怒:“混賬。你是什麼人?居然還挾持本官的家人?來人,還不快把她給我拿下?”

“是,大人。”府裏護院轟的一聲圍上前來。

碧衣少女卻毫不懼怕,她隻是悠然一笑,懶懶的道:“梁大人,不想要你老母親的命了,你就盡管讓人過來好了。”說著,手裏的匕首往前一遞,梁老夫人便覺脖子一涼,不由得大驚失色。

她向來養尊處優,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情況,此刻嚇得失了顏色,害怕得嗷嗷叫了起來:“兒啊,你讓他們退下,趕緊讓他們退下啊……”

梁仲金忙不迭的揮手令人退下。

他吞了吞口水,眼睛緊盯著少女手裏的匕首,“你你你,你別亂來。”

碧衣少女淡淡道:“大人不亂來,我自然也不會亂來。”

梁仲金看著她,“你是何人?到底想幹什麼?”他怎麼覺得這張臉看上去有幾分眼熟?可是冥思苦想,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

碧衣少女道:“大人原諒,小女子此舉也是被迫無奈,實在是為救人而來。隻因事情緊急,不得已才采取這種手段。隻要大人放了我妹妹,我自然就會放了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