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的目光渙散開來,她緊了緊手上的玻璃碎片,抵在了自己白皙的脖頸之上。尚容的情緒已經崩潰,扶著椅背一聲一聲的喊著喬初的名字,悲傷萬分。
“你把東西放下!不要做傻事!”赫歧珩慌了神,向前邁了一小步,卻聽見喬初悶哼了一聲。
她手上的碎片劃開了淺淺的傷口,吹彈可破的皮膚上凝著一滴血珠,腥紅得滲人,卻又帶著如黑夜中的玫瑰一般的誘惑。
“隻要你上前一步,我就刺得更深。既然你不怕鬧事,那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必須把尚容送出國!”
赫歧珩死死的拽緊了拳頭,猶豫不決盯著她。她脖子上的傷口緩緩的滲著血,血痕滑落沒入領口,臉色也愈加蒼白。
她本就沒有完全恢複,精神的不支和體力的流失幾乎讓她就要倒下去,可她不能再跟赫歧珩妥協了。尚容的情況,已經等不了了……
整個空間靜得可怕,莫行聲神色陰沉的盯著她,尚容也滿懷著擔憂的神情。良久,她才聽到一道頹喪的男聲,“好,我答應你離開。”
話音落下的瞬間,喬初險些腿軟得站不住,但她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動作,“麻煩赫總安排登機!”
赫歧珩看著他,漆黑的眼神情緒不明,似乎翻騰著眸中隱忍的情緒。最終他還是偏過了頭,轉身離開了候機廳。
“乘客們請注意,飛往悉尼國際機場的航班即將起飛,請乘客們有序登機。”半個小時後,一切都恢複了原來的秩序,赫歧珩信守了諾言沒再為難喬初,放行了航班。
一架飛機衝上了雲霄,耳畔是轟鳴的聲響。機場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跑車,男人一身淩亂,狼狽不已。他倚在車門邊上,視線追隨那架飛機,直到看不見了也沒有收回。
“赫總,已經派人跟著去了,喬初小姐的動態會隨時通報回國內。”一個手下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
赫歧珩的麵容已經不比剛才暴戾了,但胸腔中壓抑的失落和絕望像織起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漸漸的將他收攏絞緊,在劫難逃。
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她望著自己的陌生疏離和決絕的眼神,她像一隻渾身長著刺的刺蝟,將周身的長刺多準了他的同時,亦對準了自己。
倘若她能夠滿意這樣的安排,那麼自己是否真的這輩子都求不到她的原諒?他猛了深吸了一口煙,狠狠的將煙頭掐滅,轉身坐進了車內,絕塵而去。
這一場機場鬧劇引起了不小的波瀾,但那些新聞報道緊緊存在了半天就被全部封殺,就像一陣風吹過,便被後麵更大的新聞給蓋了過去。
但哪怕隻是這樣短時間的報道,卻仍舊被有心人給抓住了機會。
喬氏總裁辦公室內,喬夏點開郵箱,仔細翻閱著私家偵探從澳洲發回來的消息。裏麵詳細記載了喬初抵達澳洲之後的情況,末尾處還配上了一張模糊的遠照,依稀可以辨認出喬初的模樣。
在查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喬夏就買通了人在悉尼機場蹲守,為的就是隨時能掌握喬初的消息,更重要的是,掌握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