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透過輕逸的紗簾投射進來,病床前的那方瓷磚上落下斜斜的一塊光亮,金黃璀璨。房間裏沒有開燈,隨著夕陽的下沉越發的昏暗,喬初抱膝坐在病床上,寬大的病號服被風一吹,隱約能看見纖細的輪廓。
喬初不知道病房外的保鏢是什麼時候走的,或許是赫歧珩終究還是拗不過自己才選擇了依順她的心情。昨天昏昏沉沉醒來,入眼的依舊是他充滿愧疚的臉和病房門口尚容壓低的帶著怒氣的聲音。
"我餓了,你讓門口的人離開。"這是這麼多天來她為數不多的開口說話,嘶啞的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一般,幹澀難聽。她明顯看見赫歧珩的臉色一喜,又隨著她的後半句話變得失落。
她把自己的腦子放得很空,什麼也不想,總是花很長的時間木訥的坐著。比起養身體,門口的兩個保鏢像是隨時在提醒著自己的行動被限製。
直到今天傍晚,喬初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滴水不沾,看著空蕩的房門,她知道自己贏了。起碼赫歧珩撤走了保鏢,而她也慶幸醒來時他並不在。
她不願意再聽他解釋了,而是選擇不讓自己的大腦去觸碰那些關於姐姐的回憶。在赫歧珩設計的這個騙局裏,或許隻有自己是被當成猴耍的那一個,這讓她很厭惡。
窸窣的響聲傳來,喬初半斂著眸子側身躺下,背對著門,她以為是赫歧珩來了。這幾天不願意麵對他的時候,她大多選擇了裝睡。他也不戳穿,隻靜靜的陪著,像是要陪到她自己想清楚一般。
"葉小姐的身體好些了嗎?"熟悉的聲音並沒有傳來,喬初旋身一看,發現是莫行聲。眉頭輕蹙了下,摸不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支著病床坐起,冷冷淡淡的回應了兩句。她現在是真的沒心情應付,但莫行聲似乎並不惱,仍舊不疾不徐的跟她聊著天,倒真像是一副探病的樣子。
將最後一枝百合插進花瓶裏,男人的視線落在花上,話頭卻對著喬初,"葉小姐如果想知道過去的事情,莫某很願意效勞。"
維持著倚靠坐姿的喬初沒有回應他,可眼波的輕顫顯示著她內心的不平靜。或許莫行聲真的知道自己的過去?而關於自己的從前,究竟有什麼稀奇的事總讓他抓著不放?
沉重的閉了閉眼,將眼底的疑惑和不安掩蓋過去,"有勞莫先生了。"
"那葉小姐等我消息。"對於喬初沒再拒絕,莫行聲幾乎是算準了的。他含笑望去,回給她一個放寬心的眼神。微涼的風輕揚起她的發絲,映著她不太紅潤的麵色,驀的讓他別開了眼,匆忙告辭。
已是深夜,安禾腿都站麻了卻依舊沒有等到赫歧珩下來。她裹緊風衣出了公司旋轉門,仰頭之間,果然看見二十多層的總裁辦公室的燈亮著,絲毫沒有要熄滅的意思。
幾乎是女人的直覺讓安禾認定,他和喬初出現了問題。心裏的猜測不斷,她簡短的發了個短信便將手機收進了小西裝口袋裏,重新返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