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間就是老爺子誇讚大哥的話語,雖沒有直接批評自己,但赫原澤知道,這是老爺子給自己的警告,更是當眾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一巴掌沒有聲響,但足夠讓那些股東分辨出哪一方有益。
自己苦心經營的人際關係,卻輕而易舉的被大哥收入掌中。他是沒有大哥那樣的眼界和膽識,可也不想到頭來落得一場空!從小到大,他都生活在大哥帶給自己的陰影裏,沒有人不拿他跟大哥做對比。自己永遠低著頭,處處活得小心翼翼……
十幾年前,大哥開始變得頑劣,他終於看到了時機。那個讓自己站在陽光底下的機會,可到最後,居然不過是一場騙局!什麼大哥?不過是在看自己的笑話罷了!
又一杯烈酒下肚,身側的沙發卻驀的多出一人。赫原澤不耐煩的轉身就要嗬斥,卻見對方西裝革履,已然向自己伸出了一隻手。
他蹙眉,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冷冷的別開眼,沒有任何搭理的意思。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拿著毫無意義的合作方案。企圖跟赫氏建立合作關心,一勞永逸。
"赫總,我來不是為了生意上的事。隻是希望赫總能為袁黎讓條路。"厲遠從容的收回了手,毫不遮掩的將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
果然,身側的男人一愣,疑惑的看向他,"讓路?"
"是。當然,若是能助袁某一臂之力,那自然是更好。"看著他的雙眸不解的神情更沉了幾分,他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瞞您說,袁某與赫歧珩有些過節。"
"與我無關。"赫原澤的身體一僵,隨即又恢複了冷靜。他定神望進厲遠的眼裏,自己所有的嫉妒和不甘都隱藏得很好,眼前這個人究竟什麼來頭?
厲遠對他的拒絕不以為然,起身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他將赫原澤的情緒變化收進眼裏,然後滿意的離開。點到為止,這些事情,都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焦躁的心情被一個莫名出現的人打攪,赫原澤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名片,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收進了自己的西裝口袋裏。
他虛浮著腳步,繞過人潮攢動的舞池,坐上了早就等在門口的路虎。"回家。"他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吐了兩個字,酒氣十足。
不一會兒,他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吩咐司機回老宅。司機得了令,發動了車子,朝著市郊的方向駛去。
"啪嗒"的一聲,鎖芯落回了卡槽,赫原澤生怕吵醒了床上正蹙著眉的安禾,三兩步上前。直到發現她仍舊睡得很熟,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夢到了什麼,安禾似乎睡得很不安穩,他附身撫上她的眉心,將收攏的眉舒展,才轉身朝著浴室走去。
身後傳來兩人呢喃,是安禾的夢話。赫原澤停住了腳步,身子僵硬得無法挪動半分。那聲音真切,充滿了無限的哀求和柔情。
他聽見睡熟的安禾喊著:"歧珩,歧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