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不得不承認,赫歧珩可以很容易的擾亂她的心緒。雜誌拍攝時出神發愣,代言站台時險些說錯廣告詞,連一向維護她的小孟都說,她今天很不正常。
陳媽不久前就歇下了,喬初卻固執的在沙發上坐著,披散的頭發不時有水滴落下,無聲的落進沙發裏,很快不見蹤影,隻留下一小片濕潤。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耗什麼勁兒,分明不確定他會不會回家,但卻不願意給他去一個電話。自己的內心,是否在偏執的等著他給一個說法。
赫歧珩進門之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小女人雙膝並著,將頭支在上麵,側向一邊,分明睡著了,可輕蹙的眉心似乎在訴說著她的不安穩。
近身,抬手觸及她的烏發,還未幹透,濕漉漉的混著淡淡的洗發水的香氣。穿過膝下的手力道重了幾分,便見懷中的女人半掀了眼皮兒,沉著眼看了他,又將眼闔上。
睡迷糊了?赫歧珩的腳步快了些,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喬初的麵龐上,惹得她眉心蹙起,出現一個好看的"川"字。
"不吹頭發就睡,身子本來就弱,糟蹋不得。"男人的眉心也跟著擰起,語氣無奈又嚴厲。
"去哪兒了?"喬初的手自然的環上他的脖子,朝著他溫熱的胸膛埋去。氣息隔著襯衫衣料,聲音有幾分失真,卻讓赫歧珩的喉頭緊了一緊。
良久沒有得到答案,喬初有些失望,她掙紮著要下來。男人看了眼她光著的腳,輕瞪了她一眼,將她放下,讓喬初踩在自己的拖鞋上。
他伸手環住喬初,嘶啞的嗓音透過黑發傳來,帶著欲望的氣息噴灑在脖頸之間,惹起一陣酥麻,"醫院。"
"什麼?哪裏受傷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嗎?你幹嘛不告訴我啊……"喬初劈裏啪啦的甩了一堆問題出來,一把送開他在他的身上摸索查看。
赫歧珩一把撈了她不安分的手,嘴角帶著上揚的弧度,心情甚佳。"是去醫院看一個朋友。"
喬初明顯聽見他語氣裏的戲謔,輕咳了兩聲緩解了尷尬,"昨晚就去了?"
他眼睛裏布滿紅血絲,應該是一夜沒睡。喬初有些不忍心的撫上他的眼,心底卻暗暗嘲諷自己的傻裏傻氣,居然多心至此。
"嗯,下午才回的公司。怕你擔心,沒跟你說實話。"聽得出他的疲倦,喬初欲抬腳上樓,卻被赫歧珩一把抱起,三兩下進門,將她按坐在床上。
頭頂有吹風機溫熱的風傳來,男人冰冷的指尖不時觸碰著頭皮。喬初動了動唇,想起那通電話裏的女聲,還是決定問出口。
"病得重嗎?改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吧。"
良久,隻有吹風機的"嗡嗡"聲從頭頂傳來,男人沒有回答,不知是他刻意的回避,還是她的話語被風吞噬,隱滅在轟鳴聲裏。發間的動作依舊溫柔,毫無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