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我今袖手試江山,折花殺上青雲。 後記:姬塢(2 / 3)

說實話,在此之前,我與她應該見過兩麵,不過印象不深,尤其是第一次在安國公府的時候,她在那群女子中十分不顯眼,我至今仍然記不得她站在什麼位置,或者哪一個是她。

她的聰明出乎我的意料,許多成年人聯想前因後果,都可能會認為是蕉寧夫人派來的刺客,但她年少不知宮廷鬥爭,竟然告訴我,她覺得是有人故意陷害蕉寧的。

多麼難得,我想,也許她長大之後能成為一顆很好的棋子,因為我在她眼中看到難言的傾慕,對我的。

沒錯,十六年來浸淫皇權爭鬥,使我成長為這樣一個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人。或者說每一個上位者手上都幹淨不了,我會自動將我接觸到的人歸類為五種人:對我忠心的人,對我有用的人,對我抱有敵意的人,必須除掉的人和與事情無關的人。

三年之後我再見到她的時候是在東宮裏,朝陽借著吃荔枝的由頭,想讓她幫忙問問怎麼馴服剔骨。然而我是絕不會告訴朝陽的,因為我知道朝陽喜歡那個剔骨獄主。

她很美,是那種驚豔到讓人窒息的美豔。

我對她笑,她會溫柔地垂下眉眼也對我笑,我能感覺到,她比以前更喜歡我,似乎還有點依賴我。

有了這個發現讓我很滿意,我向來知道,愛情是最能讓一個女子死心塌地的東西。

母後見我對她不反感,似乎有意想將我和她促成一對,但我不是很讚同,我希望的是她成為齊王的女人,然後由於她對我的眷戀,加上我若即若離的曖昧態度,使她對我抱有幻想,可以給我提供非常大的幫助。

這比成為我的女人要劃算得多,即便我的確不可否認地對她有些心動,但這種生理上的衝動,想必是每個男人都有的毛病。

禦花園中齊王終於第一次見到了她,同樣十分有興趣,並且因為我的保護和阻攔變得更加有興趣。

這很好,就是這樣的發展勢頭。

但是事情往往有意外,我不知道這個意外我應該慶幸還是惱怒。那一晚我從無極宮回來,身後追兵即將趕到,我正一籌莫展,卻突然發現她在我的寢殿中,我頓時有了脫身之計。

我將她壓倒在榻上,當我吻過她的鎖骨的刹那,我竟然真的有了一種詭異的想法,並且身體配合地起了反應——由於她整個人抱著我然後將身體貼上來,我更加很難把持。幸好無極宮的羽林衛衝了進來,打破僵局,我明明應該慶幸,但不知為何我首先湧出來的情緒是憤怒。

憤怒什麼呢?憤怒他們打斷了我的好事?

這真是奇怪的念頭,更奇怪的念頭是我看見她擔憂的神情,覺得很歉疚和憐惜,甚至後來當她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之後,我居然因為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而告訴了她答案。

例外這種事情真是像瘟疫,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會像洪水猛獸一樣,令人節節敗退措手不及。

所有的計劃都在第二天被打亂。

齊王迫不及待想逼我造反,他已經不能再容許我的勢力繼續壯大下去了。他想用蕭折靡逼我,所以當剔骨告訴我齊王很可能會要了她的時候,我手下的謀士都說這是個好機會,讓蕭折靡成為齊王身邊的眼線。

但我竟然衝出東宮,踢了無極宮的大門,當她從龍椅上踉踉蹌蹌地跑下來,一頭撲進我懷裏的時候,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心軟了,我麵對她無法不心軟。她是這麼這麼的依賴我,而我,不想拒絕她的依賴。

我真打算娶她,但當蕉寧夫人跟我撒潑的時候,好吧,原諒我用了這麼一個不很文雅的詞。事實上蕉寧的行為的確近似於撒潑,但我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她跟我撒潑,我幾乎就快要忘了我還有這麼一片迷霧灑在齊王麵前。

蕉寧夫人跟我關係比較特殊,她是我和宇文炎交易中的重要人物,我必須保護她的安全,又要掩護她的動機,促使齊王不懷疑她。同時由於她曾經換血救了我的命,我又對她有些感激,還有從感激中生出來的些許喜歡。

其實當年換血救我的並不是她,但這都是後話了,我很久以後才知道。

蕉寧夫人是我很喜歡很心愛的女子,她能刺激我,並且影響我任何決定。這是我灑在齊王麵前的迷霧,如果我這時候娶了蕭折靡,這幾乎就等同前功盡棄,齊王會明白蕉寧這張牌廢了,其實在我心底重要的是另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