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病床上的景澄來了點興趣,“……陪?”

也不等林初說話,肖瀟用一根手指把他探出來的腦袋摁了回去,“沒事兒瞎操心什麼,趕緊躺回去,要是傷口裂開了信不信我讓你體驗一下關公刮骨療毒?”

嚇得青年立刻乖乖躺平,肖瀟正要多說幾句,忽然感覺到一股吃味的視線,她回頭一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墨焱已經站在了門外,手裏還拎著一個保溫飯盒。

她連忙迎了上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男人把手裏的飯盒遞給她,雖然語氣和表情和以前相比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肖瀟清楚的感覺到了一股子寒意,“該吃晚飯了。”

“走吧,林大小姐,今天咱們有口福了。”肖瀟趕緊打了個哈哈,回頭把林初捎帶上,果然墨焱周身的冷意消弭了不少。

林初看了看景澄,又看看好友,兩頭都放不下,碰巧的是許見回來了,他手裏還拎著清粥小菜,一看就是來照顧病患的,肖瀟生怕她反悔立刻把人拖回了病房。

保溫飯盒裏麵是兩份海鮮粥,熬得恰到好處,海鮮的鹹甜和大米的柔和混合在一起,讓人欲罷不能。

林初差點就把自己的舌頭吞了下去,她眼睛亮亮的問墨焱,“這是哪家買的?我下次也去買點別的嚐嚐!”

“噗嗤——”

肖瀟頓時笑出聲,墨焱則冷聲冷氣的說:“我做的。”

臥槽!

林初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一手好廚藝,真是看不出來,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隻能當一個和裴土豪有得一拚的冰箱。

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男人俊美的臉龐,她的手頓了頓,趕緊甩了甩頭想把他的一切全部趕出自己的腦海。

明明她都那麼求他了,可是他還是一意孤行,愛是關懷而不是傷害,以愛的名義做出那種事情,她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是被愛著的。

或者說,她覺得那是借口罷了。

幹法醫這行讓她見過了大多數人沒有見到的黑暗,那些東西是常人難以理解和想象的,她見過許多以愛作為名頭的罪行,這也讓她對裴修鶴的印象一落千丈,甚至……不願意再回想起他的臉,他的聲音,他的一切。

也許是瞧出了她臉上的思緒,肖瀟在吃完粥以後就打發墨焱離開,他一步三回頭,舉止行為之間有股不滿的勁兒。

林初不由得脫口而出,“肖瀟,你和墨焱回去吧,我等會兒要和許隊長商討點事情。”

墨焱心滿意足的跟在女朋友身後往外走,但他不忘回頭把一個橢圓形的小東西扔給林初,“裏麵是個報警器,觸動我就會知道。”

女人先是一愣,緊接著感激一笑,“謝謝你。”

病房的門被再次關上了,周遭歸為沉寂,林初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她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種寂寥,像是螞蟻一點點的浸入骨髓。

隔壁似乎傳來了點歡聲笑語,聽著聲音像是許見和景澄,她悄無聲息的下床,凝神聽了會兒,又不太確定了。

一靜下來,外麵紛雜的聲音頓時清晰無比,林初猶如落入了一個隱形的牢籠中,又若被一隻漆黑的獸攫住了手腳。

心髒在喧囂,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是這寂靜的病房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林初跌跌撞撞的逃下床往外麵奔跑去,然而剛一拉開門就撞入了一個懷抱。

那是熟悉的薄荷香氣,瞬間讓她回到了那個糜亂的夜晚,是裴修鶴。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腦子亂得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倒是男人用寬厚的手掌攬住了她的肩膀,眉頭皺起,“怎麼不穿鞋子?”

裴修鶴穿著一身休閑裝,容貌像是天邊的星輝,舉止永遠那麼的優雅得體,他的眼睛裏麵有林初看不懂的情緒。

“你來幹什麼?”女人冷淡的從他懷抱裏抽身,戒備的模樣像是隻炸毛的貓咪。

“我……”巧舌如簧的裴總裁語塞了下,“我聽說你車禍了,很擔心……”

林初想也沒想,決絕的拒絕道:“不用你的關心,請你立刻離開。”

“林初,我們非得這樣嗎?”男人問,“這段幾天我一直沒有回去,我一靜下來就會想起你,那天是我做的不對……”

她心在擂鼓,卻又故作堅強的答道:“我說過,我們之間不會再有關係了,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不管是你對我,還是我對你,就當做我們結束了…不、不對,本來我們就從來沒有開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