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過去了沒多久,尹向晚就領到了法院的權利義務告知書、應訴通知書以及舉證通知書。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她馬上就要開始打官司了?
那是不是,小白的撫養權有可能就不是她的了?
這種情景,她實在是不敢想象。
牧遠琛來看她,說幫她找到了律師,在各方各麵她都是比較有優勢的,法律條文裏有規定,子女隨其生活時間較長,改變生活環境對子女健康成長明顯不利的或者是無其他子女,而一方有其他子女的那一方有明顯優勢。
尹向晚覺得,自己還是十分有優勢的。
她沒有其他子女,而且和小白生活的時間這麼長,靳夜擎既沒有和小白一起生活過也有了瀟瀟這一個千依百順百般疼愛的女兒,按理來說,法院應該不會把撫養權給靳夜擎。
雖然是這樣,但是尹向晚心中還是覺得十分不安。
她很愛小白,很愛很愛,愛到離開了小白她就沒辦法活下去,她離不開小白,她和小白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憑什麼一張法院的傳票就要收回?為什麼她要回來?為什麼要再遇見靳夜擎?為什麼為什麼要讓靳夜擎發現小白的存在?
她不應該把小白帶回來的,她應該和小白一起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呆在美國,一輩子都不回來,直到老死病死,直到這個秘密被永遠的埋藏。
牧遠琛請的律師十分專業,聽說是業內口碑十分高的,和牧遠琛是一個大學的同學,聽說是法律學專業當年的姣姣者,他給尹向晚分析了一下打官司的勝算,尹向晚的勝算還是比較大的。
尹向晚的不安終於得到了一點點的舒解。
可能是母子連心,小白竟然也嗅出了那麼一丟丟的不對勁。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白猶豫猶豫再猶豫,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大寶,你是不是要開始和壞叔叔打官司了?”
此時的尹向晚正給小白收拾房間,聽到他問了這麼一句,所有的動作都停滯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正常。
“小白怎麼會這麼問?”尹向晚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淡然,不讓小白發現自己的不安和擔憂。
“我這裏感覺得到的,我感覺到大寶心情不好。”小家夥十分矯情的摸著自己的胸口。
“瞎說什麼呢,”尹向晚笑著損他,“這麼能說會道花言巧語的,將來肯定要騙倒不少女孩子。”
“哪有的事。”小白火紅著一張臉,嬌羞道,“小白隻愛大寶。”
尹向晚笑笑,走到小白身邊坐下來。
“小白,如果讓你跟著壞叔叔一起生活,還有瀟瀟每天和你一起玩耍,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好吃的零食,看不完的動畫片,玩不盡的遊戲,每天坐著車舒舒服服的去上學,但是不讓你和大寶一起住了,你願意麼?”
尹向晚覺得,還是讓小白知道一點的好,要不然萬一她的官司輸了,她怕忽然間小白接受不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小白的火氣也上來了,趴在床上鬧起來。
尹向晚沒辦法,隻好抱著小白哄他。
“不會的,不會的,媽媽不會把你讓給壞叔叔的,你一定會和媽媽永遠在一起的。”
“大寶,大寶,我不吃零食了,不要遊戲機,不想坐車去上學,我也不和瀟瀟玩了,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小白哭的一塌糊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尹向晚沒辦法,隻好讓他抱著。
等了好久,小白終於緩緩的睡了過去,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尹向晚歎了口氣,給他擦了擦臉上未幹的眼淚,把被子蓋在他身上,然後坐在沙發上陪著他。
當初她替嫁進入靳家,完全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意外,記得那個夏天酷熱難耐,給人一種眩暈而不真實的感覺,她做完家教回到家,發現家裏一家兩口都在沙發上沉默的坐著,氣氛十分怪異。
按理說尹柔現在處於關鍵時期,情緒波動非常大,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或者是她想不開輕生自殺什麼的就更應該在醫院守著才是,尹海濤和陳梅這麼幹坐在家裏確實不太正常。
尹向晚覺得氣氛不對,正準備轉身進房間的時候,尹海濤叫住了她。
“小晚,你等一下。”
她老老實實的坐下,心裏卻警鈴大作。
她完了。
她當時就有這麼一種直覺,竟然也該死的靈驗了。
“爸爸,有什麼事麼?”尹向晚坐在沙發一角,雙手撐著膝蓋,抬頭看著尹海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