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片刻前。
角落裏蜷曲著一位男子,光潔白皙是臉龐凍的青一塊紫一塊,呼出的氣遇冷液化成小水滴,吞雲吐霧般從他紫黑的唇縫中升出。
那男子幽幽轉醒就被冷的四肢發抖,果斷為自己扯了隔離罩,一雙清亮的眼滿是迷茫的看著這陌生的幻境。
正思量間,空中響起幾聲話語。
“叮咚,各位玩家請注意,下麵頒布通關任務。”
……
他算是明白了,推開房門,被眼前白茫茫一片的冰雪世界晃了心神。
任務什麼的全然被他拋到腦後。
最喜歡下雪天了!
顧長琉找到他時,他正與冰雪打的火熱,一人分飾兩角,手執他的淨水劍,在與自己打雪仗。
雪撕裂長空,跌跌撞撞的擁進大地的懷抱,脅卷著風霜共舞,不見絲毫纖弱。與天與景上下一白,那一抹鮮紅的身影跳躍在白白的一片裏煞是豔麗,為這毫無人氣的世界添了一分生氣。
“弟弟,你不行了,看哥哥的厲害。”
“哥,手下留情,我可是你最親愛的的弟弟啊!”
“哼,吃我一記霹靂無敵大雪球。”
“啊啊,哥,你太厲害了,我投降我投降。”
“男子漢大丈夫,要永不言棄。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
“不,哥哥!”
眾人:……
“咳咳。”
顧長琉負手而立,一身咳嗽拉回玩的不亦樂乎的男子。
聽見聲響,回頭望去,笑的春光燦爛,張嘴欲喊,話語在嘴上拐了個彎,喊了聲:“來玩雪嗎?”
此人一身鮮紅,烏黑的頭發盡數梳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一條馬尾隨風飄蕩,明晰的五官開著花,笑意滿滿,比頭頂的太陽還灼熱。
正是林淨秋。
顧長琉正色道:“我是你爹。”
林淨秋:……
“那這位是我娘嘍?”林淨秋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看著顧長琉,不,爹的身旁洪悅問道。
這姑娘長的一張狐媚臉,偏偏皮相端莊壓住眼角的嫵媚,一身粉紅,領口的白毛襯的她的皮膚嬌嫩,額頭的龍須在寒風中跳著俏皮的舞,站立在他玉樹芝蘭,風姿綽約的爹身旁,莫名覺得配一臉。
一旁的婦人聞言紅了眼眶,眼角濕潤,哭唧唧的說道:“我才是你娘啊~”
林淨秋愕然,看向洪悅,問道:“……那你是?”
洪悅笑了笑,道:“你姘頭。”
林淨秋:……
……
次日,早。
天還蒙蒙亮,經過一晚的沉積,昨日繁忙的腳印又被蓋的嚴嚴實實,天寒地凍裏隻有零星幾個侍女和小廝在院裏活動。
不,還有晨起練功的顧長琉。
一襲出塵的紫衫,一柄修長的劍,雪樹銀花間道不出的高貴沉穩。
一旁看他練功的林淨秋穿著身黑衣,跨坐在台階,泄了一地的墨色。神色專注的盯著手中的淨水劍,劍柄立在食指尖上,晃動著手指穩定劍身。
見顧長琉挽了個劍花收尾,林淨秋提著他的淨水走到許川身前,道:“師兄,我們真要去殺那個洪悅啊!”
“嗯,比賽規則毫無頭緒,就拿她開刀吧。”顧長琉撈起衣角擦著了擦他的劍,道:“走吧。”
林淨秋很聽話的跟著師兄身後,對自己師兄他是盲目信服。
而正在睡夢的洪悅瞬間驚醒,她摒棄凝神,聽著四周的動靜。
“吱呀”
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微亮的房間裏,兩道黑影在向洪悅靠近。
“劍下留人!”
洪悅見顧長琉和林淨秋提著劍來,嚇的她拚命往床角縮,大聲喊到,為自己爭取存活的可能性。
暴露了!
她麵露驚恐的看著那兩人,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給個理由。”顧長琉拖來一條椅子,坐在離床不遠的某處。劍尖插在地板上,他雙手握著劍柄,下巴擱在柄頭上,一雙眼看著洪悅,好似在說:你說,我聽。
林淨秋也有樣學樣,坐在顧長琉身邊,催促著她快說。
洪悅眼睛滴溜溜轉著,沒一會神采飛揚,顯然是編好了說辭。她眼睛一閉再一睜,眼裏有淚花閃過,好似醞釀著特大暴雨。
“我本是修行千年的靈狐,在一次與好友遊戲人間時被魔修抓走,是師父救我於水火之中,為報師恩,我答應他要拿下前三百,多麼偉大的師生情誼啊!”
“心地善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你們想必是不忍心讓我報不了師恩的吧。”
一番話講明前因後果,順便大加溢美之詞,聲音抑揚頓挫,飽含深情,又是一位我見猶憐的貌美姑娘。
不過,在坐都是莫得感情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