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葉茂留在北疆,是要重建鎮北軍的,但是征兵的告示貼才出去一個多月,朝廷就下了詔書,禁止葉茂在北疆征兵,這位陳國公一氣之下,幹脆就留在了北疆的燕州城裏,不再返回京城。
他在燕州城裏也是閑著無事,便幫著照顧那些落下了病根鎮北軍將士,每日幫著他們磨藥熬藥,稍解心中愧疚之情。
當然了,他之所以躲在燕州不肯回京,一來是因為對朝廷的憤怒,二來是有些猶豫不定,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
自己那位李師叔造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是葉家要不要跟著造反,全都看葉茂這個陳國公的意思,他對於這件事舉棋不定,幹脆眼不見不煩,躲在北疆不再返回京城。
近來這段日子裏,葉茂雖然人在燕城,但是因為葉家的情報網,他還是聽到了一些京城那邊的消息,比如說西南軍從漢州東進,一路打到了廬州。
西南軍大破禁軍,大破地方廂軍,兵臨京城城下。
聽到這些消息之後,葉茂心情頗為複雜,一方麵他也覺得李信所作所為十分痛快,另一方麵他是土生土長的晉人,自小在京城長大,“沐浴皇恩”,這個時候,眼見生他養他的大晉,正在風雨飄搖之中,葉茂心裏覺得十分古怪。
盡管京城的戰事非常激烈,讓他有些手癢,不過現在的葉茂並不是從前的那個小公爺了,他是陳國公府的國公,葉家的家主,葉家將來如何走向,都在他一念之間,因此他選擇繼續待在燕城裏,靜靜的看著京城,兩不相幫。
轉眼,元昭五年已經進入了秋天。
這天,葉茂照常在院子裏熬藥的時候,一個葉家的下人,邁步走到了葉茂身邊,對著他恭敬低頭。
“公爺,雲州城那邊……有動作。”
葉茂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抬頭看了這人一眼,皺眉道:“有什麼動作,種武他終於開竅,帶兵出關了?”
這個時候,鮮卑部處在絕對的虛弱之中,葉茂曾經不止一次的上書要求大晉出關征討宇文昭,但是都被朝廷駁回,就連雲州城那邊也沒有理會他。
下人搖了搖頭,苦笑道:“公爺,雲州軍非但沒有出關,反而調集了七八萬人,朝著京城方向去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低頭道:“按屬下們探查到的消息,雲州軍似乎是要,回京……勤王。”
“勤……王?”
葉茂瞪大了眼睛,然後破口大罵:“勤他娘!”
“老子的鎮北軍,跟鮮卑人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他種武的雲州城從頭到尾動也未動,現在我鎮北軍幾乎死傷殆盡,北疆門戶隻剩下雲州軍看守,這個當口,他種武帶兵回京勤王了?!”
“那我薊門關十萬鎮北軍,豈不是統統白死了?!”
“勤他祖宗!”
葉茂本就長相粗礦,這會兒瞪大了眼睛,怒目圓睜,頗為駭人。
“種家,便是這種德行嗎!”
報信的下人被嚇得不輕,他低頭顫聲道:“公爺,雲州軍此時已經動身南下二三十裏了……”
葉國公滿臉氣的通紅,又是一頓痛罵。
罵了一通之後,他還不解氣,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聲音憤怒。
“不行,老子要親自去見一見種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