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回頭看了看馬場,指著馬場裏的一地屍體,淡淡的說道:“今夜,不是晉軍襲擊了紇羅馬場,而是宇文昭王帳的人,襲擊的紇羅馬場,你帶著這個消息回到赫蘭部,告知宇文揭與赫蘭部的族老,你叔叔任族長之後,帶領赫蘭部向王帳投降,如今王帳反而侵犯你們赫蘭部的馬場,他這個族長,自然就做不下去了。”
宇文燾咬牙道:“你們這些漢人,想的太少了,叔叔做了這麼久的族長,自然有人擁護他,隻憑我片麵之詞,絕不可能把他從族長的位置上趕下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
李信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青色的陶罐,交到了宇文燾手裏,然後笑嗬嗬的說道:“所以得想法子弄死你叔叔。”
“你叔叔死了之後,自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隻需要告訴族人,王帳的人在前線打仗缺馬,便搶了赫蘭部的馬場,絲毫沒有把赫蘭部當成自己人,到時候群情激憤之下,赫蘭部自然就會脫離宇文昭的王帳。”
靖安侯爺伸手拍了拍這個少年人的肩膀,笑著說道:“再有就是,你父親做了這麼多年的族長,手底下多少應該有一些親信才是,你隻要弄死了你叔叔,那些人就都會支持你,把你扶上族長的位置。”
“少族長總不會想要在這裏,養一輩子馬罷?”
宇文燾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手裏的陶罐,聲音有些顫抖:“這東西,如何能殺死叔叔……”
李信麵帶笑容。
“你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那麼你叔叔也不會知道,他不知道這是什麼,這東西就能弄死他。”
“這東西很好用,你的點頭答應,我便告訴你怎麼用。”
宇文燾站在原地,手捧著這個陶罐,雙手雙腳都在隱隱顫抖。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咽了口口水,抬頭看向李信。
“假使……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我當上族長之後,要……為你們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
李信笑著說道:“你隻需要與宇文昭翻臉就行了。”
“你叔叔做了族長之後,然後投向了宇文昭,你想要成為族長,就一定要把紇羅馬場的事情推到宇文昭的王帳身上,這樣隻要你成了族長,自然而然就會與宇文昭翻臉,不用我多說。”
宇文昭捧著手裏的陶罐,左右看了看滿地的鮮血,有些無助的蹲在了地上。
良久之後,他才咬牙道:“我可以去做,但是我要帶我妹妹一起回赫蘭部。”
“不行。”
李信回應的很是幹脆,他淡淡的說道:“等你成了族長,我會派人把你妹妹毫發無損的送回赫蘭部。”
“你要是失敗了,你妹妹跟著你去也是送死,還不如待在我手裏。”
宇文燾捧著那個陶罐,緩緩站了起來,他抬頭看了看李信,聲音沙啞。
“請問閣下名諱……”
靖安侯爺麵色平靜:“李信,李長安。”
宇文燾眼神變了變,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向自己手裏的陶罐,開口問道:“這東西,就是方才馬場外麵炸開的那些麼?”
李信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是。”
宇文燾深呼吸了一口氣。
“那我……再要一個。”
李信痛快的揮了揮手,有人上前又把一個陶罐,遞到了宇文燾手裏,宇文燾找了個布包,把兩個陶罐收進布包裏,背在身後,然後在自己的馬廄裏找了匹黑馬,牽出了馬廄。
他慢慢的爬上黑馬,勒住韁繩之後,回頭看了看李信,咬牙道。
“我若是一去不回,就請李侯爺照看我家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