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訴苦。”
李信淡淡的說道:“西南現在是趙嘉在打理,他不會偏向沐家,你隻要沒有做壞事,四萬寧州軍就永遠是你的。”
李朔恭敬低頭:“兄長放心,小弟從來都不是什麼有野心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把廢太子送出錦城交給兄長,小弟隻想在西南安安生生過日子。”
李朔這個人,總想著顧全大多數人的利益,本質上其實有點聖母,的確沒有太大的野心。
李信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跟李朔碰了一杯,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你可以安心在寧州生活,但是你手下的寧州軍也是西南的一部分,你們可以不聽沐家的,但是要聽趙嘉的。”
“這個沒有問題吧?”
“幼安先生這一兩年時間運籌帷幄,把西南打理的井井有條,寧州軍自然聽從幼安先生調遣。”
說到這裏,李朔皺了皺眉頭,他抬頭看著李信。
“兄長你……想要做什麼?”
李朔雖然有些聖母,但是毫無意義,他是個聰明人,從李信的言辭以及語氣之中,他已經聽出了一些不對。
“我想要西南同心協力,做一件大事。”
李朔有些緊張,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深不可測的兄長,小心翼翼的問道:“兄長你……該不會要重現大父故事罷?”
李信冷冷一笑。
“李慎是被人逼到造反的地步,我怎麼會去學他?”
說著,李信自己又給自己到了杯酒,仰頭一口幹了。
這一次,李朔有了眼色,立刻站了起來,拎起酒壺,幫李信倒滿。
靖安侯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閉上了眼睛。
“我準備讓西南,徹底自成一體,不再受朝廷約束。”
李朔一時間沒有聽明白,他撓了撓頭:“兄長的意思是?”
“罷稅。”
李朔臉色驟變。
所謂罷稅的意思就是,不給朝廷交稅了。
要知道,哪怕是當年平南侯府割裂西南的時候,也沒有停止過給朝廷的賦稅,最多就是從中克扣,少交一些而已。
而太康九年,西南獲封蜀王,名義上雖然是蜀王的藩國,甚至李信已經全盤掌握了西南的軍政大權,但是西南還是要給朝廷上稅,維係著朝廷最後的顏麵。
如果西南連稅也不交了,那問題就大了。
老實說,雖然西南幾十個州府的賦稅不少,可朝廷有江南富庶之地在,未必就差這一點錢,可西南一天繳稅,一天就還是大晉的藩屬,要是罷了稅,這最後的紐帶也就斷了。
這是在打朝廷的臉麵。
李朔苦笑道:“兄長三思,西南各地並不是交不起賦稅,而且兄長如果嫌繳的多了,也可以讓人從中做一做手段,就可以少繳許多,西南都在兄長手裏,朝廷不會派人來查,也查不出什麼。”
“兄長實在是沒有必要這麼硬來……”
李朔歎了口氣。
“兄長非要這麼做,就是在逼著朝廷對西南動兵。”
“當然不會這麼生硬。”
李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隻手插在袖子裏,緩緩說道:“西南各州府一齊上書,說今年糟了災,請求朝廷免賦也就是了。”
“如果朝廷受不了這個,就讓他們對西南動兵就是了。”
靖安侯爺眯了眯眼睛。
“老實說,西南並不是很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