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態度還是很鮮明的,你們想要弄死的人,朕就要出手保下來。
李延臉色微變。
他畢竟是個武將,論起玩心眼還要輸承德天子一頭,這個大漢跪在地上,低頭道:“陛下,那個李信在京中威脅侯爺夫人,這是您是知道的……”
“朕不知道。”
承德天子眨了眨眼睛,麵不改色:“李卿,朕在此之前從未知曉這件事,你可不要空口說白話。”
這就是皇帝的好處了,哪怕你信口胡說,也沒有人敢跳出來反駁你,身為皇帝,甚至會有輕微扭曲現實的能力,那就是哪怕你說錯了,也會自然而然變成對的。
比如說承德天子現在指鹿為馬,那麼大晉境內所有的鹿都會被叫成馬,幾百上千年後,這種叫法還有可能會流傳下去,正經的寫到後世的書裏去。
李延咬了咬牙:“陛下,這事是臣失言了,隻是這個李信在南疆漢州府城的時候,曾經與反賊頭目李興見過麵,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他一個監軍使,夜會反賊,必然有什麼不軌的心思!”
承德天子微微變色:“可有證據?”
就算承德天子再怎麼想保下李信,私會南疆反賊,也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因為反賊涉及到了皇權根本,也絕對不能容忍的惡罪。
帝製時代,任何罪行都有可能被免罪,唯獨造反不行,哪怕是太子造反,大多也都是要死的。
李延低頭道:“當夜,程平曾經派了一個人跟在這李信身後,親眼見到了李信和反賊頭目會麵,隻不過後麵跟丟了,不然當天就可以把這李信當場捉住,叫他無可狡辯!”
承德天子麵色平靜:“也就是說,你們還是沒有證據。”
李延沉聲道:“陛下,這李信如果與南蜀餘孽勾結,身邊必然會有一個蜀人負責聯絡消息,陛下隻需要派人去查一查李信身邊有沒有一個出身蜀郡的人,事情便一清二楚了!”
如果此時李信在場,多半會痛罵出聲。
他與李興合作的事情,除了雙方之外沒有第三方人知情,李興既然派了沐英過來,那就是說他暫時沒有背棄盟約的想法,而沐英的身份偏偏泄露了出去。
事情已經顯而易見了……
那個大殿下李興身邊,必然有平南侯府的奸細!
承德天子微微皺眉,揮了揮手,開口道:“去查一查,李信身邊有沒有一個蜀人。”
大太監陳矩微微彎身:“老奴遵命。”
陳矩退下去之後,承德天子笑嗬嗬的看向李延,上前把他扶了起來,微笑道:“李卿半生戎馬,功勞頗重,朕已經給你騰出了一個兵部侍郎的位置,以後你就留在京城享福罷。”
李延恭敬道:“臣,多謝陛下恩德。”
承德天子拍了拍李延的肩膀,嗬嗬笑道:“好好幹,先做幾年侍郎熬一熬資曆,等時機合適,朕就把兵部交到你的手上。”
李延立刻跪地謝恩。
“陛下天恩,臣肝腦塗地不能報之!”
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延,承德天子微微有些出神,他抬頭看向了南麵,想起了那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玩伴。
李慎阿李慎,你究竟是真的要弄死李信………還是要借朕的手,把李信在南疆犯的錯處彌補幹淨?
但願是朕多疑,高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