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信沒有屬牛的,這位京兆府的府君也有些意興闌珊,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李信,沉聲道:“你真是李慎的兒子?”
李信微微搖頭:“不是,在下與平南侯府,沒有任何幹係。”
李鄴歎了口氣,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下去。
“你是不是李慎的兒子,這是平南侯府的家事,老夫懶得管這麼多,不過你終歸是在京城裏住了下來,也算是在老夫的治下,今日老夫過來,就是要提醒你幾句話。”
李信垂手道:“府君請說。”
這位京兆尹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負手道:“在京城裏,什麼都可以碰,唯獨不可碰到陛下,陛下是個愛惜名聲的人,這一次你寫出這種詩來,如果是在從前,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說到這裏,李鄴淡淡的看了李信一眼,淡然道:“知道陛下為什麼不殺你,反倒援護於你麼?”
李信搖了搖頭。
其實他也很好奇這件事,這件事情之中,他雖然處處占著理,但是在王朝時代,並不是哪邊有理哪邊得勝,像李信這樣寫詩誹謗朝廷的人,承德皇帝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死李信,或者讓李信悄無聲息的在京城裏頭消失。
但是承德皇帝並沒有這麼做,這就說明了這位承德皇帝要麼是個很閑的明君,要麼就是這件事情背後另有深意。
李信本來以為是那位七公子替自己說了好話。
府君大人背負雙手,嗬嗬一笑:“你之所以能夠好生生的平安無事,是因為陛下與你父親李慎交情甚好,他們兩個是自小到大的玩伴,你是李慎的兒子,陛下就自然而然的把你當成了他的子侄看待,因此這一次,就隻有老夫的京兆府倒了大黴,不管是你還是平南侯府,都沒有受到半點損傷。”
李信沒有說話。
他已經下定決心與平南侯府決裂,但是沒想到這件事到頭來,還是自己這個私生子的身份救了自己。
見李信沒有說話,李鄴開口問道:“你……是南方人?”
李信點了點頭:“是永州人。”
“你母親呢?”
李信聲音澀然。
“病死了。”
李鄴點了點頭,了然道:“看平南侯府的反應,你應該是李慎的兒子沒有錯,你現在極力反對這個身份,應該是大半個月以前,與平南侯府之間生出了怨隙。”
李信抬頭,對著這個京兆尹嗬嗬一笑:“府君大人想多了,在下與平南侯府確實沒有半點幹係。”
李鄴看了李信一眼。
“這一次,是李慎兒子的身份救了你。”
李信沉聲道:“那就算在下欠平南侯府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在下也救平南侯府一條人命就是了。”
李鄴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你們的家事,老夫本來也懶得管,不過你初來京城,許多事情都不太清楚,老夫要提醒你,想要在京城裏頭廝混,有一個好的出身極其關鍵,而平南侯府,就是京城裏最頂尖的出身之一。”
李鄴沉聲道:“你若拉不下見麵,老夫可以出麵,讓你去平南侯府認祖歸宗。”
李信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李信此生,都不會與平南侯府有任何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