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一場鴻門宴擺在我麵前。
胡老一早就告退了,樂誠和那個在包間裏唱歌的女孩不停地劃拳喝酒。
到是張炎,時不時同我聊上幾句。
中途,我覺得氣悶,借口去廁所,準備出去。
剛走到門口,樂誠忽然從後麵拉住我的手腕。
我回過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我有話想對你講。”他的話輕輕的,落進耳中。然後他的身體先我一步離開。我怔怔地跟著他來到包箱外麵。
他靠著牆,低著頭,等我。
他的側麵非常好看,鼻子挺挺的,眼睫毛非常長,細密地排列在一起。
他這模樣讓我想起了大學時代,他在教室門口等我的樣子。忽然的,有點心動。
“樂誠!”
我喚他,一無初見時的惡感,而是如同一個許久未見麵的老朋友。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些疲憊有些落寞。
“我載你,去河邊。”
“你的女伴,還有張炎……”
“不要緊。”
樂誠望也不望我一眼,徑直走向外間。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晚上十點,樂誠開車載著我來到了環城河邊。
北京的冬天非常的冷,環城河已經結冰。冷風從衣服裏的每一個縫隙灌進來,渾身冰冰冷。
我用力地將煙絲一口口地吸進胸肺之中,然後再從鼻腔裏吐出來。
一隻手熟練地將我嘴中叼著的煙拿下來。
“女孩子抽煙不要這樣凶!”樂誠的聲音,依舊帶著點霸道。
“幹嘛總想管著我?”我悶悶地問道。對方沒有回答,隻聽到一聲沉重的歎息。
“可能是習慣了吧!”樂誠用雙手撐住麵前的河堤欄杆。
對於這樣的回答我嗤之以鼻,在沒有樂誠的日日夜夜裏,是誰陪我度過一個又一個無眠的夜晚。
“你過得好麼?”樂誠問。
“不好也不壞吧!”我低下頭,將我所有衣服兜都掏個遍,可是沒有發現一根煙。
“小琅,如果我道歉,你會原諒我嗎?”
我抽了一口冷氣,回過頭,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這個男人。這也不是我的樂誠。我的樂誠總是很霸道的樣子,他不講理,自私且勢利的男人,他不會對我這樣說,可麵前站著的人卻又是誰?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咧開嘴傻笑了一聲。
“我說真的?”樂誠扭過頭來,滿眼認真的表情。
我沒有看他的眼睛,隻是平靜地看著結冰的河麵,說:“已經不重要了,樂誠,傷口會讓時間撫平。”
我很高興我能這樣說。曾幾何時,我哭得像個孩子,曾幾何時,我將自己灌得爛醉,曾幾何時,我隻是想要忘掉他。而今,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為,我有了可以相守一輩子的男人。
“聽你這樣說,我感到慚愧。”樂誠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聲訴說著。
我扭過頭看著他,他低著頭,前額的長發擋住眼,我看到一滴亮閃閃地東西從他眼睛裏滴出來。
我嚇了一跳,柔聲喚他。
“樂誠!”
“沒什麼……”他一邊狼狽地用手背去擦那滴眼淚,一邊扭過頭。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麼?”
樂誠用力甩甩頭,轉過身來,忽然用他的手握住我的手。
“你幹嘛啊?”我有點生氣,想甩開他,但他死死握住。
“小琅,如果有可能,你願意重新回到我身邊來嘛?”
“做你情人啊!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用力甩脫他的手,轉身就走。
他卻又從身後追上來,拉住我,懇求道:“不是情人,小琅,是妻子。”
我愣住,從前有多少次我盼望著這句話從他嘴裏告訴我,但他沒有,直到等我們都遍體鱗傷時,才告訴我。要我做他的妻子。
我搖搖頭,喃喃道:“太晚了。”
“不晚,小琅……你聽我說……”
“太晚了………樂誠,我要結婚了……可不是和你,是和阿布。”
“你騙人,你騙我,你說謊……”
他的雙手牢牢地握住我的肩,拚命搖晃著。
“你放手!”我向他吼,可他不聽,借著酒力發瘋,我的身體在他的搖晃下快散了架。
“你放手!”
“你騙我,你騙我,你說過你會等我,你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