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寧卻不是他以為的沈安寧,她是刻意接近的陰謀者。
她經常說顧西延是個重利的商人,是個陰謀算計的偽善之人,其他她也沒區別。
這種對比認知讓沈安寧心情沉重,她沒辦法再繼續下去,匆匆的留下一句抱歉,你要好好的,便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掛斷音,他卻遲遲的不肯放下手機,似乎這樣就能繼續聽到安寧的聲音,他維持動作默默做了許久,裏麵再無一絲一毫的聲響,連忙找出剛剛特意錄的音,好像這樣通話還在繼續。
“澤來。“門外響起敲門聲。
林澤來恍若聽不見,就這麼幹巴巴的坐了一個小時。
黑暗密不透風的房間唯有旁邊的電腦漏出一點光,屏幕上隱約出現投資有限公司幾個黑體大字,他突然伸手下壓,頓時房中再無一絲光亮。
沈安寧感覺胸口滯悶,她不願在房中待著,匆匆下了樓,坐在剛修補好的秋千架上,一踢一晃,隨著身體懸空,心情如風,好像剛剛的難受勁也隨著高低起伏的晃動慢慢消散。
沒有半點僥幸可存,林澤來真的很在乎,他已經跟你說分手了,沈安寧,你的生死與共計劃就這麼夭折了,多麼可笑的一廂情願。
她早就有這種覺悟,可每次遇上他的寬容大方卻又不自覺的癡心妄想,自以為是的覺得林澤來的愛足夠深,深到原諒自己。
沈安寧不願一直自怨自艾的胡思亂想,可想法還是不受控製的鑽進她腦子裏,令她坐立難安,算了算了,沈安寧一腳頂在地麵,她不蕩了,睡覺還不行嗎?
啊——她突然發出短促的尖叫聲,緊緊的攥住兩邊的繩索,背後有人突然推了她一把,她又重新晃了起來,而且不受自己控製。
“顧西延,你放我下來!”
沈安寧不用多想都知道後麵的人是誰,他可真夠無聊的。
“你不是想蕩,一個人踢多費勁。”顧西延低沉的嗓音慢悠悠的響起,雖然好像沒別的意思,她還是聽出不一樣的味道。
沈安寧沉聲道:“我不想了行不行!”
“秋千蕩起來了就像事情發展起來一樣,由不得你說停就停說走就走。”
沈安寧猛地抓緊繩索:“顧西延,你真是欺人太甚,我連蕩個秋千還需要聽你說教,你給我住手!”
沈安寧憤怒之下甚至想到如果他還住手她就從這裏跳下去,摔死摔殘也不管。身後的人卻突然抓著繩索,停了下來。
沈安寧反應了一會兒才發現顧西延竟然聽話的停了下來,簡直太稀奇了,有誰能說得動霸道無比的顧西延,她算是活久見。
一封眼熟的牛皮文件袋從後麵伸到她眼前,沈安寧剛剛在鋼琴房就見著了,又因為他搗亂給忘記了。
沈安寧接過文件袋,打開,就著門口的路燈看了兩眼。
“這是什麼?合約書,給我的?”
“你一大家子總要開銷花費,你有錢嗎?”
顧西延不動聲色的紮了沈安寧一心,她頓時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