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爸爸沒事,很快就能出來,你和你媽媽不要害怕也不要慌張,有什麼事跟筱曼商量,你們兩姐妹相互扶持,等爸爸出來。”
短短幾秒鍾,寥寥幾句話,沈安寧聽了又聽,眼眶和鼻子都紅了,對父親的卷卷思念如同潮水一般,瞬間把自己淹沒,令她陷入沉重的回憶中。
父親出事那天,她正因為前段時間的離婚,令她陷入深沉的哀傷和悲情中。
她苦戀三年,結婚兩年的婚姻,最終還是到頭了,剛剛與唐易言確認戀愛關係時,她做著每一個少女都會做的夢,甜甜蜜蜜,攜手進入婚姻殿堂,恩恩愛愛,經營夫妻關係,顫顫巍巍,共度白頭到老。
然而現實和夢想總是天差地別,唐易言像是一隻密封的罐子,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又像不知名的矛盾體,一邊對她忽冷忽熱,一邊又在她提出分手時,咬牙切齒,他們就這麼糾結焦灼的戀愛。
她時常摸不透他的情緒變化,他的情緒好似梅雨時節的天氣,時而豔陽高照,時而烏雲翻滾,倏忽之間,令人難以招架。
婚後更是迎來漫長的拉鋸戰和冷暴力,她的驕傲不容許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向這個男人低頭,他也從未再對她笑臉相迎,好像結婚,隻是為了束縛她的腳步。
失敗婚姻給她帶來難以泯滅的創傷,她放棄巡回演出,找個人跡罕見的小島,每天無所事事的看著潮起潮落,摸黑回家,孤獨的占據整張雙人床,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夜一夜的熬。
之後,驟然收到父親被警察帶走的消息,慌裏慌張的回家。
求爺爺告奶奶的想見父親一麵,然而當時與沈家交好的親朋好友,好像一夜之間變成陌生人,對她冷若冰霜,甚至掃地出門。
她求助無門,想到唐家有這方麵關係,盡管因為唐易言妹妹的事情,她與唐家交惡,她還是放棄自尊,丟下臉麵,上門求助。
她在唐家大門口,跪了一天一夜,沒有得到唐家的應允,卻得到父親在法庭上暴斃的消息。
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然而老天爺好似覺得她的世界崩塌的不夠。
簽字,頂替,鋃鐺入獄,雙手被廢,一樁樁一件件,都有林筱曼的影子。
林筱曼是以為她是傻子嗎?以為父親的幾句話,她就要遵循他的期盼,向迫害者低頭。
父親要是知道林筱曼是這般歹毒的女人,隻怕要氣的扇她兩耳光才對。
沈安寧收起手機,轉身看向林筱曼。
“父親讓我們互相挾持,而不是互相殘害,沈安寧,你快點撤銷警局的報案。”林筱曼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我曾經看過一本小說,好像叫彷徨。”
什麼彷徨不彷徨,跟現在的事有什麼關係,林筱曼罵沈安寧神經病,但林管家在她手中,不敢明著發怒。
“你什麼意思?”
“我記得主人公是一個複仇的父親,他本性純良,為了銘記刻骨的仇恨,帶著電腦,每天忍受著痛苦,看女兒受虐慘死的視頻,一遍又一遍,他要記住這種仇恨,仇恨才能推著他往前走,否則他怕自己會半途而廢。”
“沈安寧!”林筱曼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
“我該謝謝你,讓我重新響起那段恍若前世的悲慘記憶。”
“沈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