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這樣自信。”霍聞聲看著他。
也不知道是在感歎還是在憐憫。
傅景行麵上的笑容淡了。
他盯著霍聞聲，不知怎麼的，心下突然湧現出很不好的預感。
等一個女人出現在霍聞聲身邊的時候。
傅景行心底的不安達到了頂峰。
“妮娜……”傅景行咬牙切齒地喊。
妮娜就是當初得到傅景行授意，去催眠陸寧寧的女醫生。
後來她被傅景行操縱著戴上了設置了炸彈的項圈，一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來先生還記得我。”妮娜笑笑。
她的嗓音萬分沙啞，像是被火燒過。
傅景行意識到什麼，他放肆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是你！”
妮娜咬牙切齒道：“傅景行，當初你按下起爆裝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一天？”
她是活生生從地獄裏麵爬起來的，就為了收集傅景行的那些罪惡的證據。
今天，這一切就要了結了。
她所承受的一切苦厄，都要在今天結束。
傅景行笑了好一會兒。
才在眾人的注視之中開口道：“我做事從不後悔，從前如此，現在也是！”
霍聞聲察覺到什麼似的，大聲道：“不好！他……”
話還未完。
幾人就看到血花從傅景行的脖頸間冒出來。
一圈閃著寒光的利刃不知道什麼時候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要自殺，攔住他！”霍聞聲急忙道。
“嗬嗬，來不及了……”傅景行的喉嚨受到損傷，說話都隱約帶著風聲。
在來這裏之前，他就知道此行險惡。
所以首先在自己的皮膚下麵埋了東西。
這種新型材料在最開始的十二小時內就像是筋肉一般，十二個小時一過，就能迅速硬化，破皮而出。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
傅景行忍不住想到了傅鈺山的那番話。
的確，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
這輩子他兜兜轉轉，始終在尋找著自己存在的意義。
可惜最終，似乎還是沒有找到。
“我……還是贏了你的……至少……至少在死亡這方麵。”傅景行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句話。
整個人都朝著地麵上跌去。
霍聞聲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經停了。
他搖搖頭，不知道是感歎多點，還是鬆了口氣多點。
“這人也真夠狠的，對人狠，對自己更狠。”顧三盯著他脖子上的傷口，忍不住道。
霍聞聲沒有回應。
那邊的妮娜也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然後她在眾人的注視中，狠狠地撞向了一邊的牆壁。
霍聞聲的瞳孔猛地緊縮。
顧三也愕然地伸出手。
妮娜額頭上全是血，在眼睛徹底閉上之前，她還勉強轉過臉，看了眼已經失去聲息的傅景行。
“這一個個的，都在發什麼瘋啊！”顧三頭發都要炸了。
一上來就是兩具屍體，善後還是得他來。
霍聞聲搖搖頭。
多少女人因為傅景行瘋，因為傅景行狂。
他在妮娜聯係他的時候，還以為妮娜已經放下了這個根本沒有心的男人。
卻不想，終究還是放不下。
一邊的顧三還在罵罵咧咧。
霍聞聲看著不遠處的天邊。
一輪朝陽從水平線上躍起，照亮了整片天空。
天亮了。
……
陸寧寧睜開眼的瞬間。
就對上了男人帶著笑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