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指指外麵的學生,偏過頭問道:“這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
小警察也很無奈:“昨天晚上發現屍體的是保安,又是半夜,今天發現屍體的,是去畫室上課的學生。”
“學生上課這麼早嗎?”葉三指指天,“才六點多?”
小警察搖搖頭:“聽剛剛的學生說,他們是馬上就要參加比賽了,所以昨天晚上就和保安約好了早來聯係的,沒想到打開門就發現有人死了。”
“謝謝。”葉三點點頭,轉身上了樓。
發生命案的地方,是二層的第三間教室,是平時學生們畫石膏像的地方,葉三到的時候,裏麵所有的石膏像已經被警察派人搬走——除了一個。
那個沒搬走的石膏像,代替了死者的頭顱,被人強行安在了死者原本頭部的位置,而死者原本的腦袋則是不知所蹤。
她進去的時候,姚隊長正在走廊和另一個警察說話:“......馬上疏散教學樓下麵聚集的學生,通知學校停課三天......”
葉三轉身進了教室,正在屍體前蹲著的是昨天晚上就不知道去了哪裏的唐元。
“師兄。”葉三把手裏的工具箱遞過去,眼神飄向一邊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池仲景。
可能是葉三的目光太過灼熱,池仲景站了一會兒,就突然側臉,看向她的方向,眼神裏還有沒從思考中走出來的一點點怔忡:“怎麼了?”
葉三臉一熱,慌忙轉過頭:“沒事!我隻是想問.....想問......啊!你剛剛吃飽了嗎!”葉三的聲音有點大,吸引了一邊正在拍照的警察的注意,轉頭看了她一眼。
她忙道歉,斜著眼看了身邊男人一眼。
池仲景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然後向她的方向微微側身,低頭,溫熱的氣息撲上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耳廓。
“嗯,吃飽了。”
葉三的耳垂迅速變紅。
正好這時候,姚隊長從門口走了進來。一連接了幾個電話,他臉上的怒氣就一直沒能壓下去。
“六個小時!距離上一次發現屍體才六個小時!”他走到池仲景身邊,叉著腰,“整個校園裏來來回回有便衣有軍裝,一牆之隔啊!他也真大膽!”
他氣這個凶手對警察的藐視,更氣自己為什麼沒能早察覺到一牆之隔的藝術樓的不對勁。
行事周密,手段殘忍,上次是乒乓球,這次是石膏像,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殺人案了。
“恐怕不是這樣的。”一直蹲在屍體旁邊的唐元起身,收回溫度計,整整手套,走到姚隊長麵前,“據我估計,死亡的時間初步推斷是在十小時到十二小時之前,也就是昨天傍晚的六點到八點之間。”
姚隊長立刻拽過一個警察,問道:“剛剛保安做筆錄的時候,有沒有說昨天晚上他是什麼時候巡邏的?”
警察立刻掏出一個小本子翻了翻:“保安說,因為藝術樓平時用的比較少,大部分課程都安排在早上,再加上昨天下午沒課,他就在五點半左右巡視完整座大樓,檢查完所有門窗,就把大門封鎖了。”
這時候,另一個警察從窗口那邊喊道:“隊長,這邊有攀爬過的痕跡!”
案發現場在二層,從外麵爬上來跳下去也不是太難。
姚隊長立刻拍了拍唐元的肩膀:“唐老師,這裏交給你了。”然後走到窗邊與其他警員繼續交談。
葉三這才想起來,自己打進門這麼長時間,還沒仔細觀察過屍體。
想到這裏,她越過唐元的肩膀,看向屍體。
和上次不一樣,這次看身量和骨架,應該是個男性。脖子中間被人整齊的切開,上麵取而代之的是比腦袋大很多的石膏像,奇怪的是石膏像與脖子的連接處並沒有太多的血跡,像是被人特地清潔過。
“是保鮮膜。”唐元看出了葉三的疑慮,“屍體的傷口處被人用保鮮膜包了起來,而且事後也做過清理,所以沒有那麼血腥。”
葉三一邊聽著,一邊再轉頭看向四周。
和六個小時之前發現屍體的乒乓球台下麵一樣,很幹淨,很整齊,整齊的不像案發現場。
“怎麼了?”唐元看葉三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問道。
葉三眉頭緊鎖:“我覺得這不像案發現場。”她似是在回答唐元的問題,似是自言自語。
“我怎麼覺得,這倒像是......”
“像什麼?”懶懶的男聲,是池仲景。
葉三看了他一眼,然後大膽的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像宗教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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