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正中沙發上的男人,因為剛剛摔碎了一個杯子,正拿了潔白的帕子漫不經心的擦著手。而他不說話,周圍不明所以的幾人也不敢輕易開口,氣氛也就冷凝了下來。
南逐的視線直直對上正對麵的男人,華貴的黑色西裝,銳利的眉眼間一片莫測神情。
南逐暗暗抽了抽嘴角,他沒想到回來這邊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金民河。
而看金民河的模樣,竟然像是認識他的樣子。
難道……
他想著,麵上不動聲色,反而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動作頓住的眾人,隨後有些遲疑的走進來,動作優雅的躬身將酒放到桌上。
“這是您的酒。”
清朗的嗓音響起,南逐感受到金民河投注過來的熱烈視線,特意將聲音變得稍有些不自然。
金民河的視線附著在他身上,隨著他的走近一點點完全的籠罩在自己的視線內,自然也發現了他此時稍顯僵硬的身體跟不複自然的嗓音。
而周圍跟金民河談生意的幾人弄不明白,明明剛剛還談笑風生的金民河此時為何變得神情莫測了起來。
他看著這個侍者的眼神讓房間內的氣氛都變得壓抑,不由得紛紛在心裏暗暗猜測。
隻有金民河自己知道他此時內心有多麼激動,看著那人熟悉的一舉一動,眼底的色澤越發深沉。
他還記得,自己親眼看到那個人倒在血泊裏,那種疼痛他再也不想要感受一次。而原本應該在監牢裏度過餘生的他醒來時卻發現一切重來了。
隻是他興奮的想要去接近那人,卻發現這一次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李家兄弟對他的仇視,他被李韓慶清理出了公司,還有個劉碩一直想抓到他的把柄。
而沒有那個人在的公司,他也不想多呆。
隻是,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他。
……
南逐微微欠身的時候,一邊原本神色冷沉的金民河突然動了,猶如蓄勢待發的豹子,抓住他的手腕迅速將人帶到了沙發上。
南逐手上的托盤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他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不解的神色,在對上金民河暗沉的雙眼時變作了一副了然模樣。
隻是,他僵硬著身體動了動被緊緊按住的手腕,臉色變得冷硬,竭力冷淡的道:“不好意思,先生,我想你弄錯了什麼。”
不管怎樣,他現在隻是鄭南逐。
他這樣明明很憤怒卻勉力壓抑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底一動,卻也讓金民河動作微微頓住。
金民河太了解李載京了,隻要他想,輕易便能逃脫。
隻是,身下被壓製住的這人此時壓抑著怒火,抿著唇一語不發的冷淡模樣,的確是那個人,卻也不是。
那個人會隱藏,會狡猾,會冷靜的分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青澀的將自己的情緒暴露在外麵。這讓他想到,或許是因為生活在普通家庭的緣故,最起碼,他現在還沒成長到那個地步。
不過,看著那雖然多了幾分不自然,卻依舊熟悉的鎮定模樣,金民河整個人都快要被內心的愉悅填滿。
他將頭埋入對方脖頸處,深深吸了一口氣,甚至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輕易便控製不住的……
感受到對方越發深沉的冷漠跟抗拒,金民河壓製住心中翻湧的欲-望,不由得暗想,不能太急呀……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打開的包廂門再次進來了幾人。
“打擾了。”中年領班看了眼南逐的情況,一邊笑著一邊解圍,“先生們,這幾位是我們這裏最紅的少爺,讓他們陪你們喝幾杯。”
跟金民河坐一起的人自以為看透了他的心思,伸手指了指南逐開口道:“讓他也留下來喝幾杯。”
領班一怔,很快賠笑道:“先生,這不合規矩,他隻是附近的大學生過來兼職,您要是對這幾個不滿意,我們這裏還有更多服務。”
而南逐在這時候,已經掙脫了金民河的鉗製站到了一邊,他冷冷的看了眼說話那人,冷冽的視線竟然一時間震的讓他說不出話來。
那人正想發作,金民河突然開了口,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嗯。”
聽到領班的話,金民河猜測他隻怕是家境不好,想到他剛剛那麼壓抑怒火,隻怕也是為此。
這一次,他不想跟他對立。他沒有生活在李家這個大家族,他們之間也沒有其他的利益糾葛。
領班鬆了一口氣,立即借著金民河的話喚來了新的人,順便將南逐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