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小巷時看似無情,卻在蕭清夜周遭布下了一個簡單的結界,能暫時保她無恙。且等她清醒清醒,過一陣子再去找她。
無愔不喜歡強迫,不過眼前這個女孩兒太倒黴,聽到了不該聽的話,左右是活不成的,死前當然要物盡其用。
若黛迷迷糊糊地醒來,眼前一張放大的俊顏,下巴略尖,雙眼斜挑,精美得像桃花瓣。她嚇得渾身一激靈,下意識退往角落縮成一團。
“你別怕,我又不是妖鬼,不會吃了你。”他見她仿佛一隻受驚的小動物,覺得很有趣,忍不住想化身為狼,用爪子撥弄一下。
“你是何人?”若黛快速看了一下周圍環境,警惕地看著他,“我在哪裏?”
這是一間狹小的屋子,但錦衾羅帳,羊絨地毯,九層燭台,紫檀木桌,金杯玉盞,布置異常精致奢華。
“貧道無愔。這裏當然是我的地方,放心,你現在還是安全的。”他笑得溫柔而無害,看她害怕,離她遠了一些。
他有的是時間和耐性,慢慢陪她玩。
若黛這才發現他竟是一副道士裝扮,很有幾分玄池的影子,隻不過玄池如高山的冰雪,此人怎麼看都帶著點邪氣。她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就是巷子裏那個人,她聽到了他和沈詩詩的對話,隻怕不會有好下場。
“你……你把我擄到這裏來,是要滅口嗎?”若黛咽了口唾沫,問得很直接。
“你太緊張了。我怎麼會是那焚琴煮鶴,辣手摧花之人?”無愔答非所問,走到桌邊,拿起玉壺倒了一杯酒,側頭看著她,“要不要喝杯酒壓壓驚?酒是好東西,會讓你忘掉很多憂愁和煩惱。”
若黛背抵著牆,僵硬地搖搖頭。
他聳聳肩,向她做了個敬酒的姿勢,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一滴酒漬順著嘴角滑落,他抬起手背擦掉。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做出來真是既優雅又撩人,像個風流貴公子,而不是道人。
若黛趁他背向自己再去斟酒時,忽然一躍而起奪門而逃,無愔動也不動,由著她衝出門。
她剛跑出去沒幾步,卻陡然刹住腳。
怪不得房間狹窄,原來他們正身處一條船上。天色微亮,周圍是茫茫的水麵,煙濤縹緲,也不知是湖上還是海上,竟看不見陸地的影子。
不久前才經曆過一次溺水的滋味,若黛沒有勇氣再跳下去。
“進來吧,外麵冷。”船艙裏無愔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這裏是東海,你無處可逃。”
“東海?騙人,我怎麼會在東海?明明昨晚還在帝都……你,難不成你會縮地術?”若黛返回去,站在門口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既然不殺我,又抓我到這,到底想做什麼?”
“你還知道縮地術?”無愔一連飲了幾杯酒,放下杯子,抬頭對她陰惻惻地一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你說我想做什麼?”
若黛心生恐懼,他既然會如此高深的法術,便不是她能反抗得了的。無愔對著她勾勾手指頭,她不由自己控製,放開門框,一步步向他走了過去。
“妖道!你敢動我分毫,我爹不會放過你的!”她頭皮發麻,身體不能動,但思維是清醒的,也還能說話,用一切想得出來的惡語去咒罵他。然而她與外界接觸實在不多,這方麵的詞彙貧乏得很。
“唔,你隨便說什麼,我也不喜歡死魚一樣的女人,所以才等你醒來。你越精神,罵的越厲害,我就越有興致。”
無愔將若黛放到床上,伸手便去撕她的衣服,若黛嚇得眼淚止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時船艙外傳來一聲清嘹的長嘯,無愔直起身,側耳細聽一陣,微微皺起眉。
“哪家的人,怎麼追到這裏來了?真是陰魂不散。”他幫她整好衣襟,拿被子蓋住她,輕輕點一點她的眉心,令她再度昏睡過去,“小美人,你乖乖在這等著我,我去去就回。”
說罷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