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與你算賬。”
白底紅花的巨蟒緩了緩心神,飛來的一掌出自誰手她心裏自知,回身化作人形,抬手擦了擦唇角血跡,躬身行禮道:“參見聖神。”
龍修豎眉冷叱:“落葵,你好大膽子!殘害無數無辜生靈,當真不怕天譴嗎?!”
落葵冷笑道:“天譴?我雖行事偏激,卻是替天行道,天道難不成如此不公,不譴惡人偏來譴我?三殿莫要昏了頭才是。”
京墨仔細檢查希音無事,再次看向落葵的眼底毫無半點溫度:“你還是如此執迷不悟。”
她斂了神色恭敬道:“令聖神寒心了。落葵心中不忿,不吐不快,您著人日夜監視鑼山,且將希音護的完好,落葵無奈,隻得出此下策。”
“你今次意欲何為?屠村?”
她勾了唇角;“屠村?那還不如不屠。自是滅盡凡人,斬草除根。”
子苓心驚,這女人怎這般瘋狂,驚呼道:“荒唐!落葵你可是魔怔了!凡人繁衍生息已數千年,早已入天地輪回,你如何能憑一己之力滅盡凡人?這……這不是亂了九州綱常嗎!”
“那又如何,如今的天下已成什麼樣子你們看不到嗎?這是個什麼世道?弱者弱的不敢言語,想要自保隻有變惡;而強者愈強,欺男霸女、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官官相護,暗刮民脂民膏,百姓卻無人敢告,打碎牙往肚子裏咽,這就是天下大同?”落葵笑的諷刺,“就這樣的天下,有何存在的必要?你跟我談九州綱常?九州綱常難不成就是縱著這些惡人一代一代的繁衍?大惡人生下小惡人,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就活該一世一世的受盡屈辱?”
幾人皆未答話。
落葵指著京墨懷裏的金貓,怒道:“希音,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有一點乾坤帝君之樣嗎?!自從你踏入燭照殿,可有管過乾坤山半件政事?沒錯,你覺得子宸與閣老可輔佐,那你呢?乾坤帝君之責難不成就是靠著忠臣攝政,自己在外逍遙風流?怎麼,覺得自己不日就要封神後,乾坤山就可放任不管了?你這般沉迷男色,還真是不怕辜負老帝君對你一番厚望……”
“放肆!”京墨怒叱一聲。
眼底怒火衝天,她說誰都可,唯獨這幾句譴責希音的話,盡是胡言。
誰給她的狗膽。
察覺到京墨欲拍出的一掌,希音迅速化作人形握著他手腕,鑽入手心與他十指相扣,寬慰他無事,淡淡道:“讓她說。”
落葵哈哈一笑:“放肆?聖神與希音才相識多久,怎知我是胡言?您可去過乾坤山?可住過時日?希音寢宮與大殿之上的奢華程度堪稱三山九州之最,單單是那滿地的毛絨毯,您可知耗盡多少生靈羽翼毛發?”
“希音,你也厭惡凡人,若非帝君身份使然,當日你欲屠盡凡人的心不比今日的我輕,會因聖神幾句引導就放下萬年成見?雖聖神神威巨大,但因此就改了心性,你扣心自問是真的嗎?你心甘嗎?自幼老帝君就將你作為繼位著培養,自是極懂察言觀色,你莫不是為了哄聖神開心,才裝作無事吧?”
龍修見她越說越離譜,身側京墨的麵色已沉的帶了幾分殺氣。
自兩人熟識數萬年以來,他從未見過京墨何時曾有過這副神色,一向溫潤淡薄的他,從不將萬物放於眼中,自是毫無感情,今日該狀,應是動了盛怒。
聖神之怒,九州震蕩。
龍修忙道:“滿口胡言!你殺人無數,還有了理?今日便抓你去九幽煉獄服盡萬道刑罰,再至誅仙峰散了魂魄!”
落葵絲毫不懼,聞言大笑:“我死了無所謂,這世間本就毫無留戀,況今日落你們之手,我也未想過能活著離開。隻你們記住,人世如此,自會有千千萬萬個我出現,若不嫌累,你們自可一個一個滅,看你們能滅到何時!”
京墨眼中殺氣愈濃,被希音握著的手已抖了一下。
她迅速抓緊,逼他回頭看她。
男人眼裏的血絲讓她心揪,知他如此動怒皆為自己,不顧四周外人在此,攀著他一側肩膀墊腳湊近,溫熱的唇落在他冰涼的唇上,吮吸輾轉間,忍不住喟歎一聲。
年紀不知比她大多少,卻仍舊比她還像個孩子。
京墨眸中血絲仍在,但一瞬幽深劃過,他反客為主,一手仍舊與她牽著,另一隻手撫在她腦後加深這個吻,撬開她牙關不管不顧衝進去,汲取她的一切。
此時隻有她的氣息,才能讓他不那麼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了兩天,竟然掉了兩個收,嚶嚶嚶好難受。
哇的一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