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正是。”

不是。

她向來嘴挑得很,吃不慣地府的食物,九裏明便苦學神界膳食,於千百次失敗後終於做出副還算看得過去的樣子,哄著她吃。

雖已過萬年,賣相、味道也與昔日相比精進不少,但她仍舊可一口嚐出出自誰手。

她苦笑一聲,心裏像塌了一角,塌的整顆心都不再正常,酸疼的很。

三人僵持在原地,終聽得她淡淡道:“端進去吧。”

直至吃完最後一口,她都不舍放下筷子,她喜辛辣,喜酸,不喜鹽,這些菜中每一口都合她口味。

方才白無常悄悄與她道,前些時日的膳食,盡數出自一人。

“吧嗒。”一滴淚落在袖口,暈了圈深色。

他這倔脾氣究竟從哪學來的?以他的身份相貌,三山九州哪個不趨之若鶩,怎就偏要在她身上耗時?

多不值當。

眼前還有一盅骨湯,是她最喜歡的,欲端起一飲而盡時,卻被一隻手奪去,她驚了一跳,順著那隻白膩的手向上看去,就見那人蹙起眉心輕叱:“都涼成這樣了還敢吃。”

見他順手便要扔掉,月老趁他不妨迅速奪回來,仰頭一口喝掉,連渣都未剩一滴,剛放下湯盅,下巴就被一股力量捏住,緊接著便是男子身上的馥鬱芳香吸入鼻內,沁入髒腑。

骨湯的香味在舌尖跳躍,她不知是被香氣沉醉,還是終究舍不得推開。

他一如既往吻的她渾身發顫,隻得努力攀著他肩膀借力,才不至於無力到滑下去。

直到感覺到胸前的異樣她才回了絲神識,發覺兩人不知何時已倒在床榻上,抓住那隻亂動的手阻了他動作,九裏明順從的鬆開她,伏在她頸間喘息,輕笑道:“為何這次不推開?”

“……吃人嘴軟。”

他順口含住嘴邊嫩白的耳垂,察覺到身下傳來的輕顫,愈發愉悅道:“你方才將湯盡數喝掉,是因為不舍我努力白費?”

“……不是,我餓了。”

“嘴硬。”

他欲繼續動作,卻被她死死攔著:“夠了,你……唔。”

九裏明直到舌尖吃痛才停下,嚐到口中的腥氣,邪笑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咬我?”

她被他說的羞紅了臉,惱羞成怒的錘了他後背一拳,想繼續方才的話,卻被他惡狠狠唬住:“不準說那句。”

“……”

“換個話題,別談那個,好不好?再陪我些日子。”

一個自出世便高高在上受盡群臣跪拜,獨掌九州生殺大權,向來目空一切的人,唯獨在你麵前服軟撒嬌,你會如何?

月老自是心軟的一塌糊塗,支吾道:“平,平日裏你從未來過這裏,何談的陪你?”

他笑道:“這是怪我不常來看你?”

“不是!”

他笑的更開心,道:“這些時日有些急事需處理,放心,今日過後我便宿在這裏,哪也不去,可歡喜?”

“九裏明!”

“好好好,莫鬧。”他輕聲道,“即便我未過來,但一想到你留於地府,距我不過百裏之地,我便覺心安,旁人未給予過的心安。獨活,你莫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他喚她獨活。

她的名字很少被人喚起,眾人皆以月老來稱,有時突然被喚時還覺不適應,仿佛這兩個字已不屬自己。

也隻有他能將“獨活”喚的情意纏綿。

她淡淡一笑,未答此話,嗅著他身上的清香,問道:“你素來不喜彼岸花,怎的如今會將它製成熏香?”

九裏明不喜彼岸花已到了病態地步。

黃泉路上昏暗無光,全靠兩側彼岸花海的色彩照亮通往忘川的路,若非這一原因,九裏明早下令將這些花屠盡。

彼岸花開,花葉永不見,本就淒涼,又因它別名“無義草”,更被九裏明所不喜,曾經他已到了聽不得任何人提及彼岸花三字,更別說用他來熏香。

萬年間,九裏明變的不止廚藝,竟還離奇愛上了彼岸花香。

真真是奇聞。

誰知他的下一句話,令她僵了笑意愣在那。

“因為它與你一般都是紅色。”

所以即便抵觸至深,他也可因為是紅色而慢慢接受,他將寢殿外種了一片,每每自窗口望去,都似見到她立於窗外般安心。

皆道彼岸花含劇毒,想必他已毒入骨髓吧。

作者有話要說:

白無常:主子失戀為啥可憐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