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不能不在乎哈利的。西裏斯想。他的身上已是血跡斑斑,他不記得有多少酷刑施加在自己身上,然而他清楚的是他至少沒有將羅蘭吐露出來,這應當算是件好事。
他並不怨恨羅蘭沒有提前告知他貝拉特裏克斯已經從阿茲卡班逃出,畢竟也是他自己太過貪心太過不謹慎。但是自己落在了伏地魔手裏,恐怕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哈利……
“你來這裏幹什麼?”門外傳來充滿緊剔的聲音,是看押他的人,西裏斯記不住他的名字,隻能知道大概是個最近跟隨伏地魔的年輕人。
“黑魔王允許我來找點樂子。”聲音優雅卻輕佻,西裏斯睫毛微微一顫,睜開了眼睛,這個聲音,是羅蘭!
“哼!”年輕人冷冷從鼻腔中哼出一聲。
觸目驚心。盡管見過無數更加殘酷的場景,然而這傷在西裏斯身上,還是讓安澈心裏微微發疼,他的眼神在西裏斯流連片刻,然後轉頭,冷冷看了那人一眼,“關門,滾!”
“你!”年輕人憤憤把門用力關上,嘴裏嘟囔著什麼。
“你的魔杖呢?”安澈看向西裏斯,聲音有些沙啞。
“被折斷了。”西裏斯說,他呸了一聲,看向安澈,“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你……”安澈說。
“看我現在有多狼狽嗎?”西裏斯說,低頭打量打量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跡和破破爛爛衣不蔽體的狀態,不由苦笑一聲,“每次都讓你看見我最狼狽的樣子。羅蘭,我有時候還真羨慕你,幾乎永遠都那麼從容。”
“你看見我從容,是因為你沒有看見我狼狽的樣子。”安澈說,他的聲音裏帶著隱隱的笑意,“我狼狽的樣子,比你現在可差的遠。至少你還有一張床。”
“別說笑了,你究竟有什麼事?”西裏斯苦笑。
“帶你出去。”
“帶我出去?”西裏斯麵色一變,“你瘋了,你怎麼帶我出去。”
“昨天發生了一件事。”安澈說,“在你並不知情的時候,哈利去了神秘事務司。”
“神秘事務司?”
“他從斯內普的記憶中知道你被黑魔王抓到了神秘事務司,他想去救你,但是沒有人同意,其他人認為這是黑魔王設下的陷阱,所以他偷偷去了。”
“他怎麼敢?他一個人!”西裏斯忍不住吼了起來。
“還有羅恩和韋斯萊兄弟。”
“即使這樣……”
“這是鳳凰社設下的陷阱,鳳凰社成員服下隱身藥劑跟在他們身後,等食死徒們出現後,就動了手。黑魔王去了那裏,想帶走哈利,但是鄧布利多出現了,他們一場大戰引來了福吉,盧修斯被當場抓住,陷落阿茲卡班……現在攝魂怪背叛了魔法部,阿茲卡班由傲羅看守,而福吉親眼看見了黑魔王,終於隱瞞不下去,辭職了。”
“……你說的倒是很簡單。”西裏斯說,“哈利怎麼樣了?”
“沒什麼外傷。”安澈說,摸摸鼻子,“但是他需要你。”
“我能做什麼?”西裏斯說,神情冷靜而理智,“你又要怎麼帶我出去?這些你有想過嗎?即使你帶我出去,伏地魔……嘶……(說出這個名字,他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便劇烈地疼痛起來)能放過你嗎?”
“……用不著你考慮這種問題。”安澈不耐煩地說。
“羅蘭!”西裏斯大聲嗬斥,“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好人救我,你隻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黑魔王能利用你引誘哈利一次,就能利用你引誘他第二次!如果不是當初你來找黑魔王時他正忙於拉攏狼人和攝魂怪,你以為你這麼容易就能……你需要離開!即使是死,也比在黑魔王手裏強,懂嗎?”安澈也忍不住吼了起來。
“那我死就好了,你又何必冒險?”西裏斯笑了起來,表情輕鬆。
“我費那麼大力氣給你洗清冤屈,不是讓你拿自己性命當兒戲的!如果你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麵對雷爾!”
“戰爭需要犧牲。”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偉大的布萊克先生有這麼崇高的想法?”安澈冷冷地譏諷著,“你還沒有聽過我的計劃,怎麼就知道行不通?怎麼就知道我在冒險?”
“那你說說?”西裏斯翹起二郎腿,渾然不顧這一動彈牽扯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拿著。”安澈把自己手裏的魔杖遞給他。
“你把你自己的魔杖給我……你想讓我扮成你的樣子出去?”西裏斯震驚於他這個主意。
“聰明。”安澈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掏出複方湯劑來,“你知道我是隨身帶著複方湯劑的,黑魔王當然也知道,你離開之後,我會想辦法讓黑魔王發現你打暈了我然後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