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忽然下起了大雨,外麵大雨瓢潑,車廂內氣氛卻有些凝重。
蘇杭抱著手中的骨灰盒,隻覺得萬分的沉重。
這裏麵裝著的,是他的妻子。
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總裁,不如我們先回家吧?”
助理試探性地說道,即便下著這麼大的雨,總裁竟然說要去看墓地,墓地是今天一早總裁讓他選址的,風水極好。
可是現在這天氣……
“直接去墓地。”蘇杭冷聲道。他的笙笙在外漂泊已經太久了,他要早早的安葬了她,讓她入土為安才可以。
助理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著蘇杭堅定的神情,隻好將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外麵的雨勢越來越大了,通過雨簾,隱約能看見逼近的陵園。
下了車,助理要給蘇杭打傘,可是蘇杭卻毫不在意,隻是用手死死的護著懷裏的骨灰,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溫柔神色,“笙笙,我帶你回家了。”
他溫柔的捧著手裏的骨灰盒,將她放了進去。
墓碑也是一早定製的,上麵寫著,蘇杭之妻。
雨水將蘇杭身上的黑色西裝給打濕了,他卻毫不在意,隨意的摸了把臉上的雨水,嘴角噙著溫暖和煦的笑容,“你是我的妻子,我將你安葬在我們蘇家的祖墳裏。”
能被安放在這,說明被蘇家承認了。
這也是,暫時蘇杭能想到的唯一為了白涼笙做的了。
她那麼愛他,一定想要用他妻子的身份入葬的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的身體已經快要凍得僵硬了,助理都看不過去,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催了又催,蘇杭才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似的。
“走吧。”
跟白涼笙做了最後的告別,蘇杭才起身離開。
雨水,終是將他和白涼笙隔絕在兩邊。
……
回去之後,蘇杭就發起了高燒。看著臉頰通紅的蘇杭,助理送走了醫生,才無奈的小聲喃喃,“總裁,你這又是何苦呢?夫人已經去世了……哎,人家在世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現在卻……”
“笙笙……”
床上的人忽然呢喃出聲,助理連忙去檢查蘇杭是不是醒了,才發現他是在夢囈。
給他打完了吊針,助理才退了出去。
房門哢噠一聲關上了,蘇杭緩慢的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裏沒了以往的銳利和複雜,反而盈滿了悲傷。
或許,隻有用這種方式,他才可以緬懷白涼笙吧。
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蘇杭坐了起來,喃喃道,“笙笙,你看見了嗎?我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你不是最喜歡我,你忍心看見我這個樣子嗎?你回來好不好……”
或許是因為人一生病了就特別脆弱,蘇杭竟抱著枕頭委屈的紅了眼眶。
他分外想念白涼笙在身邊的日子。
想念她對自己的關心,想念她煮的飯。
蘇杭拔掉了輸液頭,慢吞吞的站了起來,走到櫥櫃旁將裏麵珍藏的著的紅酒拿了出來,動作很慢,將紅酒打開,一杯一杯的紅酒下肚。
他記得白涼笙最不喜歡自己喝酒了,可是她卻能忍著。
隻因為她愛他。
因為愛他,所以接受他的一切。
不知第幾瓶紅酒下肚,蘇杭已經暈暈乎乎的了。
嘴角卻是帶著最溫柔的笑容,助理進來檢查吊針時就看見了這幅畫麵,當場嚇壞了,“總裁,總裁?!”
“嗯……”
他的額頭更加燙了,跟火爐子似的。
助理嚇壞了,連忙又是將私人醫生找過來給蘇杭檢查,私人醫生看著蘇杭的模樣搖了搖頭,“明明生著病還酗酒,這是不想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