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軒見狀,忙捂住花芯的嘴,朝著容忌賠著不是,“童言無忌,別放在心上。”

“小軒軒,你讓我說完。”

花芯許是被周身的金子壓得喘不過氣,一邊心急火燎地將周身金飾抖落在地,一邊叮囑著皇甫軒,“不可以偷我的金子,不然我就不配合你授粉。”

“………”

皇甫軒滿頭黑線,尷尬地俯下身,將花芯抖落的金飾逐一撿回。

沒了那些個礙眼的金飾遮擋,花芯圓滾滾的小腦袋更顯可愛。

她頭頂著雙丫髻,烏黑的眼眸滴溜溜轉著,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我。

突然,她將視線放在我微凸的腹部上,瞬時蹲下身,從衣袖中掏出了指甲大小的碎銀,對著我的肚子自言自語,“小歌兒,芯芯把最喜歡的銀子送你。”

垂眸看著神神叨叨的花芯,我心中陡然生出失而複得的幸福感。

我抬手捋順花芯額前的半月狀劉海,順帶扶正她頭頂中央高高束起的狗尾巴草,柔聲問道,“什麼時候醒的?”

花芯掰著手指,認認真真地數著,數了好幾遍依舊數不明白,隻得較為籠統地答道,“有幾日了。”

皇甫軒輕笑道,“統共不過三日,居然還數不清。”

“我超厲害,你可別小瞧我。”花芯雙手叉腰,頭頂上的狗尾巴草迎風招搖,神氣活現。

皇甫軒寵溺地看著花芯,視線所及之處,皆是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正了臉色,鄭重其事地說著,“三日前,我於宮外賣畫時,不慎遺失了垂掛於脖頸間的銅幣。在我沿路找尋銅幣掛墜之際,無意間撞見了華清山那位不出世的華清道長。不過我急於尋銅幣,也沒去探究她為何會出現在南羌境內。我幾乎找遍了整個都城,從晌午尋到傍晚,終於在護城河畔找到手持拂塵,狀若驚弓之鳥的花芯。據我猜測,花芯應當是受華清道長點化,才得以蘇醒。”

難道,真是華清救的花芯?

這未免太奇怪了,華清可不像是喜歡多管閑事之人。

花芯擤了擤鼻子,頗為嫌棄地說道,“芯芯昏迷的時候,確有一雙柔軟的手猛掐著芯芯人中,她帶著臭氣的衣袖一直在芯芯臉上蹭來蹭去,活活把芯芯熏醒。芯芯原本想勸她勤洗手,可醒來後,邊上除卻一把半舊不新不太值錢的拂塵外,再無他物。”

臭氣?

下回遇見華清,我可要好好聞一聞她的衣袖,看是不是如花芯所言,臭得讓人無法忍受。

趁我神遊之際,花芯又蹦躂至容忌身前,以雙指輕拽著容忌衣袖,聲淚俱下,“金主,花芯大病初愈,窮得叮當響買不起藥,瘦得跟猴兒似的,歌兒都心疼壞了。”

皇甫軒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深怕容忌一掌將羸弱不堪的花芯扇飛,忙不迭地朝容忌飛撲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容忌在皇甫軒做出動作之前,竟幻化出一錠金光燦燦的金元寶,“拿去。”

花芯正打算嚎啕大哭以博取容忌的同情,亦未料到他竟如此大方,開心地找不著北,直愣愣地撞入容忌懷中,樂嗬嗬地啃著金元寶,“小軒軒雖替我斂了不少錢財,但那些金飾銀飾,遠沒有金元寶可人兒。”

皇甫軒也未料到容忌對花芯如此寬容,生生止住了腳步,並順勢將花芯拎回自己懷中,“還想著你的元寶哥哥?”

花芯瞥了眼皇甫軒驟沉的臉色,縮了縮脖頸,矢口否認道,“不想了,再也不敢想了。”

皇甫軒轉眼將容忌贈予花芯的金元寶捏成狗尾巴草的形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將閃著耀目金芒的狗尾巴草狀金條兒遞給了花芯。

花芯卻不樂意接,悄然躲至我身後,水汪汪的大眼中寫滿恐懼。

她隻在我身後探出小半個腦袋,怯生生地對皇甫軒說道,“小軒軒,我不要金子了。你也不要傷害元寶哥哥,好不好?”

皇甫軒微怔,許是想起自己當初對花芯犯下的暴行,內疚至極。

“芯芯乖,金子歸你,我也歸你。別害怕,從今往後,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