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汜麵露難色,頗為為難地說道,“不喝了,反正也治不好。”
“總會有轉機的。”我心下急於找尋容忌,但又不放心留祁汜一人在洞穴中自生自滅,隻得催促著他快些喝藥。
他咬著牙,試著抬起雙手接住我手中的藥碗,但當我瞥見他手心觸目驚心的傷口時,再不敢將藥碗遞給他。
“怎麼傷的?”我盯著他手心中深可見骨的刀傷,眉頭緊擰。
祁汜悄然收回手,不鹹不淡地說著,“為了掙脫鎖鏈,不小心劃傷的。”
“說到底,葉修也不過是個自私之人。”我低歎了口氣,轉而一勺一勺喂祁汜喝藥。
祁汜受寵若驚,怔怔地張著嘴,縱藥再苦,依舊喝得津津有味。
待他將整碗藥喝得連藥渣都不剩,仍意猶未盡地匝巴著嘴,“歌兒喂的藥,甚甜。”
“油嘴滑舌。”我將藥碗放至一旁,始覺祁汜唇周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水泡。
方才,我隻想催促祁汜快些喝完藥,不成想,藥汁剛剛出爐,燙嘴得很,竟將祁汜燙得滿嘴起泡。
“你的嘴……”我歉疚地看向祁汜發腫的雙唇,欲言又止。
祁汜撇唇淺笑,“不礙事。東臨王走丟了麼?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男人,你快去找他吧。注意安全。”
“你當真沒事麼?”
“朕沒事。歌兒親手喂藥,足以支撐著朕熬過漫漫黑夜。”
見狀,我隻得在祁汜周遭設下幾道結界,轉身飛奔出山洞,如無頭蒼蠅般毫無方向地找尋著容忌。
腦海中,黑盒子突然擤起了鼻涕,聲淚俱下,“宿主,你可知祁王在你轉身之際,悄悄紅了眼?”
“………”
我既已轉身,又豈知祁汜的反應?
但聽黑盒子如是說道,心中愈發愧疚難當。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欠了祁汜多少情,隻知今生今世都還不清了。
“宿主,倘若有一天你紅杏爬牆,若對象為祁王,本大王定幫你兜著,絕不向東臨王告密。”黑盒子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就不能盼著我好?”我滿頭黑線,委實不明白黑盒子腦子裏裝了些什麼。
它難道不怕我紅杏爬牆被當場捉住,打斷雙腿沉河?
出了山洞,此方地域忽而飄下了零星小雨。
我隻身一人在漆黑一片的河堤邊來回踱步,寄希望於容忌恢複神智後能順原路返回。
約莫一刻鍾的功夫,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容忌果真踏上了堤岸。
他將斬天劍收於背後,背手負立,目無斜視地朝我走來。
正當此時,堤岸上忽而躥出數道黑影,其影綽綽,儼然將容忌圍困其中。
“哪裏來的影妖,竟不要命地纏上了容忌。”我低聲呢喃著,加快了腳力,朝著容忌的方向飛奔而去。
照理說,在那些影妖接近容忌身側之際,容忌就該有所防備,將他們一一斬殺才是。奇怪的是,容忌似乎並不排斥他們的接近,反倒有迎合他們的趨勢。
稍稍走近了些,我才發覺纏繞在容忌身側的影妖身形於我相差無二。
該死!又有人意圖暗算容忌。
果不其然,那些影妖見容忌漸失心智,繼而誘導著他,“夫君,可否將內丹取出,讓我觀瞻一番?”
容忌聞言,當真抬起雙手,朝著自己丹田處探去。
“乖乖,把手放下。”我急聲喝止著容忌,隨後閃身至他跟前,抽出軒轅劍,順勢將纏在容忌周遭的影妖一舉斬殺。
“歌兒想要內丹,我親手剖出便是。”容忌訥訥說道,再度抬手朝丹田處探去。
見狀,我迅疾握住他冰冷的手,將之放在我尚未顯懷的小腹上,“容忌,我深知失了逆鱗對你影響有多大。但我隻想讓你明白,我和小乖、小小乖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