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姑娘,快走。再不走,極樂宮就要塌了!”華清將被我扔至一隅的不竭神力重新交至我手中,硬是以蠻力將我推送出了古戰場。
那一瞬間,華清力道極大,以排山倒海之勢徒手將我拋出古戰場,鋒芒畢露令人無法逼視。
我眯了眯眸,忽而憶起水靈珠中百裏秋笙所言。
百裏秋笙說過,華清山上不出世的華清道長擅卜卦,曾算出且舞有逆鳳的命格。
華清,華清山,華清道長……
我原以為華清山上那位不出世的得道仙人是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沒想到她原身竟是一位靈氣逼人的少女。
被推送出古戰場後,我不偏不倚地落入桃花澗中。
溪水冰冷刺骨,我卻渾然未覺,任由湍急的溪流裹挾著泥沙,一遍又一遍地衝刷著我的身體。
淡雅如霧的水光中,故是獨坐溪邊,聚精會神地盯著溪澗中的遊魚,熟稔地以手中三叉戟捕捉著遊魚。
他瑩白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幹淨純澈,纖塵不染。
他那雙水晶般透亮的眼眸,清澈見底,一眼萬年。
故是還是那麼幹淨,真是令人羨慕。
他揉了揉眼,恰巧看到溪中隨波逐流的我,連連起身,毫不猶豫地淌過冰涼的河水,朝我而來。
“珍珠,你怎麼了?”故是撈起水中狼狽不堪的我,柔聲詢問道。
“沒事。”
故是凝眸,“誰欺負你了?”
“故是,我心裏亂得很,讓我一個人靜靜,可以麼?”我急於將自己藏匿在溪水之中,這樣即便放聲大哭也不會有人發現。
他堅決地搖了搖頭,“身體在水中都泡皺了,快些上岸。”
故是連連褪下他淺色薄紗外罩,輕披在我肩上,心疼至極地說道,“我的珍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委屈麼?確實委屈。
但在別人眼中,我所經曆的,根本不算什麼。
我不過是失了身,卻因機緣際會陰差陽錯地成了凰神鳳主,這等殊榮傍身,有何資格談委屈?
“珍珠又瘦了,輕飄飄跟雲霞一般!”故是喃喃自語道,“莫急。隨我上岸,我清燉河蚌給你補補身體,保證將你養得珠圓玉潤白白胖胖。”
聽到“雲霞”二字,我的心隱隱抽痛。
原本打算去東臨看看容忌是否平安歸來,但想到他嚴重的潔癖,再沒勇氣去找他。
我兀自躲在桃花澗便的黢黑洞穴中,任由故
故是如何安撫,都不肯踏出洞穴一步。
不多時,一陣勁風拂過麵頰,身著一身銀色狂蟒錦袍的神君再次出現在我麵前。
我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冷聲道,“找死?”
他蹲下身,緩緩摘下銀狐麵具。
這一回,麵具下再不是冷夜那張臉,取而代之的,是容忌俊美無儔的臉。
我所有堅強在觸及他琥珀色的眼眸中,全然俱滅。
“容忌,你去哪了?”
我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意,緊張局促,不願讓他得知我在極樂宮中所經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