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燭光,將我和祁汜的影子拉得老長,乍眼一看,像在引頸交臥,纏綿悱惻。
不過片刻功夫,剛剛還滿嘴胡話的祁汜陡然清醒。
他以冰冷的酒水澆麵,聲音喑啞至極,“朕去禦書房醒醒酒,你先睡罷。”
話音剛落,他飛快地翻窗而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漸沉的夜幕之中。
我心緒雜亂,怔忪凝視著眼前明滅自若的燭火,直至眼睛酸痛,才移開了視線,躡手躡腳地推開門扉,在無人的廊道之中來回踱步。
廊道盡頭,容忌孤零零地坐在涼亭中,顧影神傷。
我似乎從未見過他掉淚,即便他被天弋丟至山洞中,硬生生地被折去一雙腿,他依舊麵不改色,一聲不吭。
但此時此刻的容忌,神情寥落,現出從未有過的頹喪。他的眼眶紅得滴血,可怖的血絲更是布滿了眼球,不複往日裏的濯濯風采。
他下意識地朝著我和祁汜的寢宮望去,暖色燭光明明不刺眼,卻偏偏熏紅了他琥珀色的眼眸,使得內心堅韌刀槍不入的容忌落了淚。
我藏於牆後,看著容忌寥落頹喪的模樣,本想快步上前,拭去他臉上的淚痕。但見自己這身紮眼的火紅喜服,心下亦十分懊喪,止步不敢上前。
他在寢宮對麵坐了一夜,我在牆後立了一夜。
他望著寢宮中跳動的燭火,而我望著夜色中蕭然孤寂的他。
晨曦微露時分,數位宮娥結伴入了寢宮。
待她們神神秘秘地從寢宮中帶出一方帶血的錦帕,容忌終於斂下眼眸,不再去注視寢宮中的動靜。
不多時,容忌似是忘卻了自己的雙腿不得動彈,他費勁地站起身,轉眼便朝著冰冷的地麵摔去。
我見狀快步從牆後閃身至他身前,將他扶回原先的位置上,緊張地詢問道,“容親王,你還好吧?”
容忌怔愣片刻,稍顯落寞地避開我的手,反問著我,“他對你好嗎?”
“很好。”我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麵上掛著早已被夜露動凝成霜的僵硬笑容轉身回了寢殿。
“他對你好,我便可以安心了。”
身後,容忌細若蚊蠅的聲音隨著涼風,一並灌入我耳中。
我飛快地衝入寢殿之中,關上門,倚靠在門扉之上痛哭不止,泣不成聲。
獨坐臥榻之上的祁汜利索地處理著自己手上的傷口,闊步朝我走來。
他將我輕放於榻前,故作輕鬆地調侃道,“歌兒該不會怪朕讓你獨守空閨,哭了一整夜吧?”
“才沒有。”我矢口否認道。
“那,歌兒後悔嫁給朕了麼?”
後悔嗎?
答案是否定的。現在的我,每走一步均是經過深思熟慮,落棋無悔。
若是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依舊會答應嫁他。雖然,我依舊償還不了祁汜的恩情,但我能做的,隻有竭盡全力去彌補,盡可能地做到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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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問題:
故是名字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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