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我不能。感動和愛,我分得很清楚。
祁汜緩緩轉過身,輕聲問道,“陪朕小酌一杯,可好?”
他咳喘之症如此嚴重,竟還想著飲酒?
我厲聲拒絕了他的提議,轉而詢問著他,“容親王在何處?我想見他。”
祁汜顯然十分不願提及容忌,但終究還是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天牢。”
我頗為焦慮地質問著祁汜,“容親王犯了什麼罪?皇上莫不是在公報私仇?”
“放心,他沒事。”祁汜說著,忽而朝我逼近,他的手輕撫過我的臉頰,“朕隻想同你單獨相處幾日。”
“但是我不想。”我撇過頭,冷冷地說道。
祁汜將我逼至牆角,強行掰過我的臉,“陪朕一晚,朕就帶你去見他,如何?”
他低頭逼視著我,身上濃鬱的龍涎香氣灌鼻而入。
“容親王的死活,全看你的表現了。”祁汜雙手捧著我的臉,指端輕按在我唇瓣之上。
感覺到他愈發靠近的身體,我猛然抬頭,掙開了他的禁錮,“你在威脅我?”
祁汜訕訕收回了手,“生氣了?若不願意,那就親朕一下吧!朕勉為其難,帶你去天牢看他一眼。”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唇角依舊掛著淺淡的笑意。
我背過身,不再理他。
事實上,我十分感激祁汜及時出現,將我從天弋手中救出,也知他為了救回我的性命元氣大傷。
但正因為如此,我更不願給他分毫的希望。
自我愛上容忌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這輩子,自己都不可能有變心的一天。
因而,我和祁汜,注定緣淺。
僵持了好一會兒,祁汜終於繳械投降。
“走吧。朕帶你去天牢。”他陰沉著臉,快步走至前頭。
我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深怕他突然反悔,又不帶我去天牢。
行至天牢前,他忽而停駐腳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我唇上淺啄了一口。
“你幹什麼!”我怒目而視,單手捂嘴,防備地盯著他。
祁汜卻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該慶幸,朕定力這麼好!若是換成其他人,還指不定對你做什麼呢!”
“………”
罷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我將他推至一旁,兀自進了陰暗可怖的天牢之中。
不成想,祁汜竟得寸進尺。
他攔著我的去路,再度捧著我的臉頰,在我臉上糊了一層口水。
“你瘋了!”我氣悶至極,一腳踹至他身上。
祁汜亦不還手,唇邊的笑意愈深,“朕早已為愛瘋魔。”
“不可理喻!”我又踹了他一腳,轉身往天牢深處奔去。
天牢廊道狹長,每個隔間裏頭都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
我雙手按著心口,既希望能早些見到容忌,又害怕他如那些重犯犯人一般,被折磨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
然,我最擔憂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天牢盡頭處,一間半敞開的牢房裏,一具身著華服的死屍靜靜地躺在血泊之中,了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