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活水如何降服?我替她降服就是了!”容忌答道。
“小七眼疾並不致命,你的天劫才是當務之急。忌兒,你逆改了天命,命數全亂矣!”師父感歎著,淺嘬了一口清茶。
“怎麼個亂法?”
師父重重地歎息道,“還記得為師替你和小七占卜的卦象嗎?你逆改了天命,原先本該有三個子嗣,現下可能隻剩下容且一人了。但小七命數未變,也就是說,小七極有可能同他人再產兩子。”
了塵這小老道,竟同容忌說我要紅杏出牆!這不明擺著給我添堵嘛?
況且,我委實無法想象自己還能背著容忌同其他男子廝混產子。
難道,我被花芯傳染,可自行授粉?
師父見容忌並未應答,連連說道,“忌兒,師父知你不易,委實不願你再曆天劫!眼下,有兩個法子能助你躲過天劫。其一,你即刻放下執念,遁入空門。其二,揮刀自宮,了卻塵緣。”
我怒不可遏,正打算褪下足上鞋履,朝師父砸去。但又怕被容忌發現,隻草草幻化了倆拳頭大的鵝卵石,朝著師父腦門兒砸去。
咻咻——
鵝卵石憑著我渾厚的乾坤之力,接連斬斷擋道青竹,一顆不偏不倚地砸在師父顴骨之上,疼得師父哇哇直叫。
另一顆,不巧擊中陷入沉思的容忌。
“嗯……”容忌悶哼著,轉瞬已閃身至我身前。
“聽到了多少?”容忌捧著我怒氣難消的臉,柔聲問道。
我矢口否認道,“誰知道你們在密謀什麼?你怎可以拋下你瞎了眼的小寶貝,私會了塵那小老頭兒?”
容忌認真地說道,“歌兒,眼疾會好的。”
“想想也是!了塵那小老頭兒,眼珠子雖然才芝麻大點,但比起什麼都看不見的我,還是好上許多!所以,你就忙不迭地拋下我,同他躲於密林之中私相授受,對嗎?”我如是說著,手心卻滲滿了冷汗。
容忌定然不想讓我得知他天劫將至,他那麼驕傲,總習慣一人扛下所有苦難。因而,我現在隻能繼續裝傻,盡量不讓他看出絲毫端倪。
“真可惜,我還沒看夠你,竟瞎了。”我喃喃自語著,指尖抖得厲害。
比起瞎了眼,我更怕永遠失去他。
容忌低醇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仿若一縷奇異的熏香,使得我恍恍惚惚迷了心智。
“不孝徒兒!不孝徒兒!為師若是被你砸毀了容貌,就,就!”師父不合時宜地湊至我和容忌身前,喋喋不休道。
我不滿地回懟著師父,“就怎麼著?”
“就哭給你看!”師父咚得一聲靠在容忌懷中。
不等容忌將師父推開,我便掰過師父的身軀,將赤紅的雙眸幻化成一雙狗眼,準備嚇他一嚇。
“啊——”
師父原先雄渾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驚嚇打磨成陡然飆高的顫音,雌雄難辨。
容忌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而以錦帕纏在我雙眸之上,“乖,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