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眸,驅使著乾坤之力,一刻不停歇地衝撞著鎏金梵文的束縛。但鎏金梵文就像是張弛有度的漁網,任我怎麼掙紮,都有法子將我死死地罩在網兜之中。
顧桓輕嗤,“忘了告訴你,容忌亦被我禁錮在梵文陣中,隻消七日,他的神力將不複存在。”
顧桓見我無動於衷,廣袖一揚,我麵前便出現了一道籠在光影中的水幕。
水幕裏,容忌被百道鎏金梵文禁錮著,雙眉緊蹙,麵容冷凝。
“第四處古戰場被海水充盈,而狼王筆所繪之物遇水則化。除非海水枯竭,不然容忌掙紮至死,都不可能憑借狼王筆如法炮製鎏金梵文。”顧桓得意地指著水幕中自身難保的容忌,愈發興奮。
他見我無動於衷,悄然撤了我腳邊的鎏金梵文,緩和了語氣,威逼利誘地勸著我,“待容忌身歸混沌,你一介女流之輩又如何在爾虞我詐的爭鬥之中占據上風?唯有我,虛無界大陸上唯一佛道大成的王者,才能護你一生無虞。”
“我不需要。”
顧桓冷嗤,“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若是不應,別怪我不留情麵!”
顧桓說完,又在我身側設下數道鎏金梵文。
待他將所有出口封死,忽而對上我殺氣凜然的眼眸,一時間怒不可遏,“再敢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介意對你更殘忍些!”
我指尖凝萃著十成的乾坤之力,猛然朝顧桓心口襲去。
他早有防備,閃身瞬移出了梵文陣,“且兒,我要的並不多。我隻想同尋常人一般,與你平平淡淡過一生,家長裏短,炊煙嫋嫋,兒女雙全,攜手白頭。”
“做夢!”我冷笑道,“即便這世上的男子絕跡,我亦不會同你共度餘生。”
“閉嘴!”顧桓站在梵文陣結界外,倏爾揚起手臂朝著我的倆臉頰扇來。
我亦不加閃躲,定定地立於他身前,反唇相譏,“你可記得這是第幾次動手打我?”
顧桓高高揚起的手臂停滯在半空中,終究沒有落下。
“你若是乖乖聽話,我怎舍得對你動手?”顧桓振振有詞,眸色愈發複雜。
唰——
我再不同他廢話,腰間軒轅劍脫鞘而出,不費吹灰之力便削斷了他探入梵文陣中的半截手臂。
“啊——”
顧桓痛呼一聲,反手揚起一道掌風,朝著我命門襲來。
“嗬!狗急跳牆?”我眸中笑意流轉,以掌心乾坤之力化解了顧桓的掌風。
顧桓拾撿起自己的半截斷臂,狠淬了一口,“給你幾分薄麵,竟真拿自己當寶!”
我淡淡地掃了一眼氣急敗壞的顧桓,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滾吧,別妨礙我睡覺。”
“你!”
顧桓一口悶氣憋在心頭,竟吐出一口黑血,狼狽至極。
我背過身,側臥於梵文陣中,思忖著當如何逃離陣法,再不去理會陣法外歇斯底裏的顧桓。
午夜夢回,我忽而感覺黑暗中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