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輕輕拍打著平坦如斯的肚皮,原想得到腹中容櫞的回應。
不曾想,回應天後的,竟是順著裙擺簌簌掛下的夾雜著殷紅血塊的淤血。
“櫞兒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櫞兒,你回答母後!”天後手足無措,十指染滿鮮血,憔悴的麵容上更是毫無血色。
須臾間,一道清冷聲音在寢殿中驟響,“母後,整整十一個月你以淚洗麵,本該於今日抑鬱而終。櫞兒為了救你,元氣大傷,將近一年身體依舊未能恢複。今日,為逆轉你的天命,將自身元神四散,回天無力了。”
天後如夢初醒,悔不當初。
她跪在地上,以頭搶地,哭嚎不止,“櫞兒,是母後對不住你!你快回來,從今往後,母後定放下悲痛,全心全意照顧你。”
“你我母子緣盡,忘了櫞兒,忘了父王罷。”
容櫞殘音一消,天後淚水決堤。
幻象消逝,我仍沉浸在天後的哭聲中,心情沉重。
“小且,快醒醒!”花顏醉急急地晃蕩著我的身體,麵色焦灼。
我猛然睜開眼,才發現我和花顏醉均被五花大綁至祭壇中央的太極圓盤之上。
圓盤周遭,燭火明滅。我淡淡掃了一眼,足足四十九根冥燭。
天後坐在高位之上,懷裏揣著被我拚拚湊湊而成的破碎木偶,嘴邊漾著淺笑,“歌兒,你且放心!你死後,蘇蘇會替了你的位置,盡心盡力輔佐容忌,為他生兒育女。”
她不無得意地示意我看向她右手邊麵露嬌羞的柳蘇蘇。
然,我的注意力全然被天後左手邊,目無焦距的容忌所吸引。
“你對容忌做了什麼?”我以手心冰刀悄然磨著被反綁在身後的雙手,一邊氣憤地詢問著天後。
天後笑意盈盈地答著,“本宮隻是略施小計,以你的三魂六魄同他換取三魂七魄罷了!”
說話間,她將我的三魂六魄輕輕一推,迫使我的魂魄同身體相融。
“可惜,你少了一魄!不知會否影響櫞兒的體魄!”天後惋惜地說道。
我悄然替自己解綁之後,遂以手中冰刀替同我背對背緊挨著的花顏醉解綁。
為拖延時間,我隻得不停地同天後周旋著,“你怎會有我的三魂六魄?”
“虛無元年十一月,我重回塌陷後破落不堪的六界,將櫞兒安葬於誅仙台下,不想意外尋得你的三魂六魄。因你的過失,害得容淵、容櫞慘死,我原想毀去你的三魂六魄,但念在你肉身盡毀的份上,便留著你的三魂六魄,禁錮在我腳上這雙繡花鞋中,日日夜夜踐踏著你的魂魄。”天後抬起她腳上繡有龍鳳呈祥圖案的繡花鞋,仰天大笑。
原來,我的三魂六魄一直被天後踩在腳下!
怪不得一十八年前,我在曠世神盒中潛心修煉,身體稍有好轉,天後就能在世人皆無所察覺的時候,第一時間發現我並未死去!
咻——
天後以魔神之力,強行將我離體已久的三魂六魄逼入體內。
三魂六魄合體,我頓覺神清氣爽,體內乾坤之力比起之前,似乎更加雄渾霸道。